白色羽箭穿過重重白雪,劃過冬日寒冽的江麵。在林莫躍上船的一刹那,箭到了眼前。林莫眼看就要躲閃不及,獨孤光伸出援手,揮手一揚,袖中暗器打偏箭矢軌跡,箭射入江中。
獨孤光眼睛冷冷的盯著岸邊樹林,終於在一棵樹上發現了一道白色人影。那人全身白衣,混在風雪中,如果不仔細觀察,很容易忽略過去。
一箭過後,墨曇心不再射箭,他估摸著剛才那一箭很難有什麼成效,隻是想嚇一嚇三凶。他現在要做的,是一直追著三凶,偶爾從中幹擾,然後等待,等待一個好的時機,一個放鬆警惕,一擊必殺的時機。
很快,墨曇心發現自己錯了,江上三凶撐著竹排不斷向上遊而行,一走就是數。三人一路沒有下船,餓了就釣魚熬湯,渴了就飲折戟江水,墨曇心真希望他們喝進去點寄生蟲什麼的,直接不用自己動手了。可惜萬事不隨人意,三凶還是看起來活蹦亂跳,至少其中兩個是這樣。
“血狐”張烈被墨曇心直接快刀斬下一臂,大量失血,此刻端著一碗魚湯,臉色就和魚湯一樣,蒼白中帶著點微黃。墨曇心的長刀上向來沒有抹毒的習慣,也是因為如此,他這條命才算保了下來,代價是武功大失。
此時三人把船泊在江中,生火做飯。這艘船上,隻有做飯時,仿佛才有一絲人氣。
“媽的,老子要去殺了那個跟蹤的崽子。”心中怒氣數日來有增無減,愈演愈烈,張烈看著寒江中魚兒暢遊,再也忍不住,一把摔了手中瓷碗,蹭的站起。
“張二哥,此事還要從長計議,不可魯莽啊!”林莫見識過那白衣人手段,想起他手中那把刀,感覺有點不寒而栗,又覺得似曾相識,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看著張烈似乎是要去拚命,勸慰道。
“那怎麼辦?難道要讓那崽子一路跟著。慢慢耗死我嗎?一輩子橫行,今日,難道還要折在這太平道不成?”張烈越想越氣,扶著傷臂,一腳將碎瓷片踢得飛濺,惱怒道。
獨孤光不言不語,隻在一旁靜靜的喝著魚湯。一碗魚湯喝光,出了一身熱汗,他才緩緩道:“如今之際,我們隻怕……”
“隻怕什麼?”林莫問道。
“是不是隻怕要去請一些援兵來?”張烈怒道。
“真沒想到我們竟然還有要請援兵的一,真是……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裏的好。”著這話,張烈輕蔑一笑,顯得很是不屑。
罷轉頭看了看江岸,那裏白雪壓枝頭,好像什麼也沒有,但三人都知道,此時岸邊密林中就藏著一個白色的幽靈,時刻準備著要三人性命。那人耐性奇佳,行動果決,是個極難纏的對手。
一念及此,張烈長歎一聲,滿含不出的無奈。
“好了好了,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們已走了數,距萬邪穀也不過咫尺之遙。隻要有人知會萬邪穀眾人一聲,完全可以脫身。”獨孤光盯著林莫道。
“不用了,我一個廢人,呆在這裏也是麻煩,我去。”張烈仿佛再也受不了呆在這船上,搶白道。
“張二哥,你的傷肯定不行,我沒受什麼傷。我去,獨孤老大武功高強,顧著張二哥。”林莫拿起手邊的劍,站了起來。
“此去可是危險重重,不定半路有人襲擊。還是我去吧!”獨孤光淡淡道。
“不用。”林莫與張烈二人異口同聲道。
“那……你二人商量一下,也不過數十裏路程。”獨孤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