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爺,你與這孩子置什麼氣,肉湯來咯,快端去給家夥暖暖身子。俺胡大胡子別的不知道,總之看這子的能在俺的刀下那麼快回過神來,就連江湖豪傑都少有能做到如此,俺就知道他以後成就絕對不。嘿嘿,孩子嘛,慢慢來。”胡大胡子端著一大盆香噴噴的肉湯走到了馬車旁,他敲了敲馬車的木門,出聲道。
李安民聞聲,朝著馮異看了一眼,冷冷的出聲道:“想喝的話就自己去取。”
馮異麵無表情的愣了片刻,稍許後,他站起身來走到馬車門外,對著大胡子笑了笑,接過了大胡子手中那一盆滿滿的肉湯,臉色呆滯的走回了馬車裏。宋倩兒見馮異臉色冰冷,就把馬車裏的方桌搬到了馮異的麵前,伸手替他把肉湯放在了方桌上。宋倩兒對著馮異輕輕一笑,身子一扭坐到了馮異的身旁,她伸手輕輕地捏了捏馮異的臉蛋兒,臉上露出了一絲柔意,關切的道:“別聽那個混蛋的胡言亂語,心中有道義,有堅守是難能可貴的品質。快乖乖把肉湯喝了暖暖身子。這袋子銀錢你也拿著,管這混蛋是從何處得來的。在姐姐看來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你也不願意看著爺爺的病症因為這些黃白俗物而一步步加重不是。”
馮異抬起頭來看了宋倩兒一眼,眼睛裏露出了幾分他這個年歲應當有的稚嫩和無助,還以身旁大姐姐一個堅定地眼神,然後低下頭去,大口大口的喝起了那盆兒香噴噴,熱乎乎的肉湯來。
李安民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感受到了宋倩兒那雙冰冷而氣憤的眼神,就長歎一聲,轉身掀開了馬車的門簾兒,朝外走去。一邊走著,少年郎一邊輕聲慨歎道:“我有何嚐不知心中有堅守難能可貴。隻是見不得他不懂得變通,年紀成為了被教條法理拘束的機器;見不得他因自己固執和冥頑不化而錯過了救治家人的最好時機。見不得他在若幹年後,跪在家人的墳塋前捶胸頓足,自責悔恨罷了。”
李安民跳下了馬車,回望北方,又眺望南方,輕聲呢喃道:“他或許還沒有明白家人的含義。”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哄笑著分食著肉湯的眾兄弟們身上,少年郎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衝著胡大胡子叫嚷道:“都別搶,大胡子,給我留一碗。”
的營地裏,綿綿的秋雨中,兄弟同食,李安民感受到了一絲因相伴而帶來的暖意。
距離應抵不過三五裏地,龍首林的另一端走來了一位腰懸佩劍,高騎大馬的少年。劍是堂堂正正君子劍,馬是雪白照月玉獅子,少年是劍眉星目,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這少年端坐馬上,任由雪白的神駒帶著自己慢慢悠悠的晃蕩。隻見他左手撐著一把古樸枯黃的油紙傘,右手則端著一本書冊,正在津津有味的品讀。少年生得俊俏,刺骨的秋雨沒有影響到他的興致,對他來,倒像是如沐春風般的怡然自得。
而安寧城內,昨夜方才趕到的書老二和黑童子沒有任何停歇,直接幹淨利落的悄悄溜到了鎮守安寧城的浮雲守軍將軍住所,密談良久後,他們才借機離開。今兒一早,兩人留宿的客棧前就糾結了約莫百餘的壯漢。他們身形彪悍,麵色堅毅,個個抄著刀,握著劍,整整齊齊的守在客棧門口,一言不發的靜靜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有一隻快馬疾馳而來。馬上有一騎卒,待馬踏客棧前門時,他熟練地勒起了馬韁,麻溜的翻身下馬,與壯漢們對視一眼後,就直衝著客棧奪門而入,尋摸到了正在進朝食的書老二麵前。
話書老二隻著一身輕衣,正好模好樣的坐在方桌之前。他身側各坐著一位隻著著單薄褻衣的姑娘,不知道是出於秋冷還是緣於害怕,總之兩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雙眼空洞,發絲淩亂,顫顫巍巍的伺候著書老二的進食。騎卒隻輕輕瞄了一眼,就看到了兩女身上盡是條條鮮紅的傷痕,憑借他的閱曆,一眼就看出了那是道道鞭痕。觀察之間,他的雙眼卻不心與書老二的眼神對撞到了一起,感受到了那人雙眼裏的陰森之氣,這騎卒匆忙的低下頭來,拱手一拜,出聲言道:“稟告大人,我乃浮雲軍安寧城守軍,受鄧將軍之名,特”
騎卒開口方言幾句,就被書老二的聲音所遮蓋。隻見書老二眼皮子輕輕一抬,頭也不回的道:“去把那個不知死活的賤東西拖出去喂狗,別在房裏礙眼,耽誤了我進食的興致。”騎卒聞聲驚疑,尋思著書老二在跟誰話。就在此時,房間裏忽然閃出一個一身黑衣的少年身影,隻見他雙眼漆黑,刷的一下就站到了書老二的身後,正是黑童子。黑童子徑直的走向床榻,忽然彎下腰去從床邊地上拎起一隻細嫩潔白的手臂,麵無表情的朝著門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