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山之術!”宮鈴玉驚聲道,“是幽羅宗靈魔閣之主‘山鬼’!”
大地龜裂,一雙岩石巨手突然出現,合攏護住受傷的幽行和嚴屹,帶著他們緩慢沉入地底。
與此同時,艮州西境的另一處魂淵煞地已完全開啟,其中的怨靈鬼煞尚未及衝出四散,已被人以事先預備好的手段全部收走,隻留下一個寬闊的地底空間數息後轟然塌陷,以及殘留在空中幾許凝聚不散的陰煞鬼氣。
葉鴻飛三人咬牙暗恨,了業禪師口誦佛號,擲出九龍禪杖的同時雙手擎,八寶流火袈裟飛暫阻已至頭頂三丈外的大山,葉鴻飛手捏劍訣,驚鴻劍嘯空激射而出,宮鈴玉單手擎山,右手摸向纏繞腰間的金屬長鞭,如銀蛇吐信,破空抽向岩石巨手。
三人合力,欲粉碎那雙岩石巨手,強行留下幽行和嚴屹,就在此時,葉鴻飛三人的兵器突然遭受一陣莫名幹擾,一道巨大的血色刀影隨即橫空斬來,隻聽一聲震耳發聵的巨響轟然炸開,一劍、一杖、一鞭竟被同時震開。
“是羅渡,想不到血魔閣之主也來了!”
“不對,還有心魔閣之主‘桐音’,方才正是她出手幹擾!”
移山壓頂,三人不得不全力抵擋,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山鬼的能為,此人若至,再加上羅渡和桐音,他們今日縱使有心留下幽行和嚴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同時葉鴻飛三人也在暗中警惕,幽羅宗三大閣主齊至,那麼傳聞中戰力僅次於幽行的魔閣之主“吳望”是否也隱藏在側伺機出手,冥月教的魔修大能呢?
嚴屹看著凝神戒備的三人,嗤笑道:“八千年前若非幽冥宗分裂內亂,致使我魔道無人,又豈會式微到被雲霄老賊獨自鎮壓近三百年。雲霄老賊狂妄,你更是如此,竟然不備任何後手獨身前來,企圖獨鎮魂淵煞地。”
相似的嘲諷,亦如初會之語。
幽行也不屑道:“我與你我等將計就計,故意放任你們監視此處魂淵煞地,以便以逸待勞,你們竟然就真的相信我等不會在如此情況下另擇他處再煉魂淵煞地,雖是時難待,地利難尋,更難以人和,但以幽冥二宗的底蘊,也不過一點人力物力的消耗罷了。”
嚴屹道出真相,嘲諷道:“山之戰確實是我等開啟魂淵煞地極好的掩飾,但那隻是第一道的誘餌,我二人現身至此,才是真真正正,最好的掩飾。在察覺到此處魂淵煞地被你們發現後,我們就沒有期望過可以收走此處的怨靈鬼煞,隻不過另一道誘餌罷了,可笑,你們竟然爭先恐後,如此堅信不疑地咬了上來。”
葉鴻飛三人全力出手,轟碎壓頂的三座大山,以返虛之力強行震退山鬼、羅渡和桐音三位幽羅宗閣主聯手施加其上的神通之力,但岩石巨手已完全沉入地底,隻留下嚴屹與幽行最後的嘲諷之問仍回蕩不絕。
“葉鴻飛,今日之局,究竟是誰敗了?”
葉鴻飛雙拳緊握,咬牙震怒,幽冥二宗張狂一行已然離去,他心知此時已是追之不及。
今日雖入返虛巔峰,聯手了業禪師和宮鈴玉成功淨除一處魂淵煞地,護萬裏荒原無失,甚至打傷幽行和嚴屹,但計設連環,他們終究還是敗了。
魔教自另一處魂淵煞地取走其中的怨魂鬼煞,而他們卻自始至終都不知曉敵人如此舉動背後真正的目的,他日局勢進一步變化,他們都將在事態發展中徹底慢人一步。
嚴屹不惜如此籌謀布局,也要奪得魂淵煞地中的鬼煞,明魂淵煞地隻是其謀局中的一個楔子,一塊基石,甚至有可能是至為關鍵的一步。
此局失利,即失先手,若真令嚴屹和幽行聯手布局功成,屆時恐怕不止九州正道,整個紅塵業界,億萬無辜生靈都將生靈塗炭。
“可惡!”
葉鴻飛咬牙切齒,宮鈴玉默然無言,葉鴻飛雖已極力克製,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了業禪師也不知如何寬慰,因為他們都知曉今日之失所意味著的嚴重後果。
了業禪師一手持杖,一手單立,正色道:“葉師弟,前非已成,再係念於此也是無益,你如今境界未固,且先回轉雲霄殿修養,待你與獨孤劍主出關之日,我等再另行商量對策,如此才是關鍵。”
葉鴻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道:“了業師兄教訓的是,今日失利,所得難補所失,歸根結底是我思慮不周,落入嚴屹圈套也是我自負所致,不可再令憤怒衝昏理智,我等尚有挽回劣勢之機。”
宮鈴玉適時柔聲寬慰道:“哥哥無須過度自責,且先回去修養,來日再議。”
葉鴻飛點點頭,向了業禪師和宮鈴玉合手一禮:“鴻飛多謝了業師兄和宮師妹今日援手相助之誼。”
了業禪師立掌低誦佛號,隻道葉師弟客氣,宮鈴玉卻是默不作言,微笑著輕輕搖頭,示意葉鴻飛無需在意。
她知曉葉鴻飛此時心情極差,也不再多言久留,向兩人行過辭禮,轉身離去,了業禪師與葉鴻飛頷首致禮後,也先行回轉焚香穀。
葉鴻飛目送了業禪師離開後,凝望著宮鈴玉遠去的方向,眼中光芒明滅,再次呢喃問出最初的疑問:
“你為何至此?”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