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兒正在跟鬼子拚刺刀,剛才兩人對拚了兩波,彼此都沒討得了好。
對麵那個鬼子是個年輕人,明顯戰場經驗不足,但是在拚刺中技巧熟練,尤其是剛才一刀差點刺中了他的小腿。
冬哥兒臨戰經驗倒是還算豐富,但是拚刺訓練才不過半年,以前打仗真的不怎麼練這東西,光想著怎麼偷雞摸狗填飽肚子去了。
兩人的戰友都打散了,隻能一對一進行拚刺,忽然一顆炮彈在兩人不遠處炸開,冬哥兒下意識撲向了旁邊的淺坑裏。
他起初認為是己方的炮兵誤炸,心裏還在咒罵後方的炮兵,心想回去後找到那個家夥,一定要狠狠削對方一頓。
他完全沒想到這是鬼子炮兵的試射,他正腹誹的時候,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開始響起,其中一顆炮彈就落在他剛才戰鬥的地方。
他有些懵,這明顯不是誤炸,這是對著交戰雙方無差別炮擊!
沒多久陣地上已是一片火海,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光與慘叫聲。
這是鬼子在開炮!
冬哥兒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團裏絕對不會這時候開炮,因為他們馬上就要拿下鬼子的陣地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他心煩意亂,爆炸的衝擊波也讓他胃裏一陣翻湧,他隻能忍著惡心微張著嘴巴,試圖緩解症狀。
炮擊還在繼續,他捂著腦袋祈禱各路神仙炮彈不要落在他這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炮彈的落點最近也距離他七八米遠。
隻是他的很多戰友們,運氣就沒他這麼好了。
很多人在跟鬼子纏鬥的時候,就被炮彈奪去了生命。
有的戰士甚至是在跟鬼子抱在一起的時候,與鬼子一同被炸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噩夢終於停了。
冬哥兒甩甩腦袋抖落掉頭上的灰塵,探頭往外一看,就看到陣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彈坑,鬼子少說往這裏投放了幾十顆炮彈。
“有喘氣的沒?活著的吱個聲!”
半響之後,遠處才有兩個人回應他的話。
他知道活著的肯定不止他們三個,有的人可能被炮彈炸暈了過去,等會兒就能醒來。
他沒有立即爬出去,而是等了會兒確定鬼子不開炮之後,才悄悄貓腰爬了出去。
剛爬出淺坑,他就看到不遠處那個跟他拚刺不落下風的鬼子,正躺在那咬牙捂著肩膀痛哼。
那個鬼子看到他之後,放下手就想去撿一旁的步槍,冬哥兒才發現,對方的肩膀上烏黑一片,紫黑的血液染紅了肩膀上的軍裝。
不僅如此,對方的腰部也滲著血,撿槍的動作剛做到一半就放棄了。
可能是對方也知道自己的傷勢,已經讓他無法起來繼續戰鬥了,他怨恨地看了眼南邊的己方陣地,頹然躺下放棄了反抗。
冬哥兒注意到對方的手上並沒有手雷,依舊挺著刺刀小心地來到對方麵前,先是踢走了那支三八大蓋,然後把刺刀輕輕刺進了對方的肋骨縫裏。
那個鬼子渾身猛地抽搐起來,冬哥兒拔出刺刀,重新捅了進去。
“下輩子做個人,別當鬼子了。”
看著對方漸漸停止抽搐的身體,冬哥兒絲毫沒有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