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雞頭這是第一次見到李景林,對方與他印象中的所有軍官都不一樣,給人一種莫名的可信任感,似乎不管何時,對方心裏都一直記掛著你。
一個高高在上的團長,記掛著你這個大頭兵,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你的老家他記得,你的外號他記得,甚至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他都會給你說出個一二三來。
以往不是沒有大員來軍隊視察,可那些大員總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態,包括說的話,都是雲裏霧裏的,讓人聽不明白。
你永遠感受不到咱們是一夥的,似乎有層觸摸不到的壕溝,牢牢隔絕了彼此。
從病房裏那些個一直在聊團座糗事的傷兵們身上,他感受到了那股昂揚的氣勢,似乎身上受的傷根本不算什麼,讓他們此時再踏上戰場,都無所畏懼。
公雞頭不得不承認,他的新團座,是一個很會鼓動人心的長官,就包括此時的他,都被這種情緒感染。
對方剛才跟自己說了幾句話來著?
他心裏默默數了數,好像就那麼四句話吧?可不知為何,自己卻記得這麼清楚。
周圍的幾個傷兵已經從揭秘團座的槍法,轉移到團座的私生活上去了,公雞頭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也不由自主加入了進去。
……
指揮部裏,剛獎勵完傻墩一百法幣的李景林,唬著臉瞪著立正在他麵前的兩個人。
“誰給你倆的膽子偷跑出來的?我不是派人通知了讓你倆在醫院安心養傷嗎?”
“尤其是山羊你,瞧瞧你那臉白得跟紙一樣,跑出來是為了給大夫添亂嗎?”
大狗低聲嘀咕道:“你那臉也沒紅到哪去。”
聲音雖低,卻恰好被李景林聽了個真切,氣得他使勁拍了下桌子,作戰繪圖用的鉛筆跳起來老高。
“大狗你個狗東西還敢頂嘴!勞資還沒跟你計較私自動用防空機槍的事情,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大狗的眼睛猛地一亮,腆著臉說道:“團座,那大家夥真的是太好用啦!我估算過了,兩個沙袋構築的工事能輕易擊穿,三個沙袋問題也不大,就是穿透力會減弱。這種大殺器,得給我們特戰隊配一挺呀。您老好歹是我們的老隊長,我們特戰隊還是團部直屬,這麼重要的武器,您哪能忘了我們呀!”
李景林被氣笑了,勞資這正教訓你們呢,你這還跟勞資提起要求來了?
大狗看到自家團座被氣笑,趕緊立正站好,重新恢複成一幅挨訓的模樣。
一旁的瘦猴遞上一杯茶水勸道:“老大,您消消氣,別被這倆混賬氣壞了身子,那多不值當。”
說完他轉頭裝模作樣地對著站著的兩人罵道:“你們兩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賬玩意兒,特別是山羊你,老大把自個的配藥都分給你了,你不在醫院好好待著,非要跟著過來瞎鬧,你對得起老大的良苦用心嗎?”
李景林口幹舌燥地喝了口茶,瞥了眼一直悶葫蘆似的山羊,氣得指著對方對瘦猴說:“你瞧瞧,罵他半天連個屁都不放,合著我是罵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