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甸陣地。
追擊的獨立團官兵們紛紛撤了回來。
說是追擊，更像是阻止鬼子搬運物資，實際效果並沒有多少，除了迫擊炮和四門大炮炸死的幾十個鬼子。
很多士兵們累得直接坐在雪地裏，看著周圍仿若人間地獄的場景，一個個目光有些呆滯。
這一戰他們付出的代價很大，往日裏很多的熟麵孔徹底消失不見，甚至有的班十幾個人一個都沒留下。
“起來！別坐地上！趕緊打掃戰場！”
活著的老兵挨個踹新兵們的屁股，雖然經過這一場惡戰，活下來的新兵已經不算是新兵了。
新兵們在老兵們的連打帶罵下，有的端著刺刀找還沒死透的鬼子，有的則收拾已經陣亡的戰友，剩下的則滿戰場收集武器彈藥和救助傷員。
李景林正在被醫護兵包紮傷口，他本來傷勢就沒好，加上這一次頭皮受傷流血，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
看到劉麻子走了過來，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陣亡一百五十六人，失蹤五人，受傷的……還沒統計。”
李景林苦笑一聲，受傷的哪裏還用統計，活著的有幾個沒受傷的？
要是算上第一次進攻的陣亡人數，這次傅家甸戰鬥光陣亡數就快兩百了，這還不算後續傷勢太重救不過來的。
最關鍵的是，手上最重要的裝甲力量幾乎損失殆盡，八輛戰車沒了五輛，自己的裝甲夢想是徹底沒了指望。
李景林看劉麻子有些欲言又止，歎了口氣問道：“還有什麼事？”
“老大，咱們有必要這樣拚嗎？”
李景林起身看了眼滿目瘡痍的戰爭，幽幽回答：“不這樣拚，你覺得上麵能放得過咱們？”
劉麻子咬牙咬牙低聲罵了幾句，片刻之後出聲發問：“那咱們還要繼續南下嗎？”
“南下個屁！這種絕戶仗一次還不夠，還能讓兄弟們再打一次？非得讓他們都死光了才成？傳令下去，盡快打掃戰場，一絲一毫都不給鬼子留下，天黑前咱們就撤退。”
李景林很清楚，以他手上目前的兵力，根本就沒了繼續南下的能力。
不過隨後海生派的一個通信兵改變了他的決定。
“你說什麼？鬼子的增援部隊撤到陳村據點了？你確定嗎？”
通信兵累得滿頭大汗，他是繞道西北跑回來報信的。
“團座是真的，鬼子的援兵有三四百，不過他們收攏了潰兵之後，總人數超過了五百，還有好幾輛鐵甲車，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沒有繼續北上，而是撤回了陳村據點。”
……
書生帶著戰俘們躲在一處山穀裏補充體力，由於伏擊鬼子的運輸隊很成功，自身傷亡並不大，相反還補充了不少的物資和裝備。
隻是戰俘們身體狀況很差，趕了這麼遠的路完全是靠毅力支撐，等稍微安全之後，一個個累得不得不停下休息。
書生趁著這個機會，跟那個少校商量起接下來該怎麼辦。
少校姓郭，名明誌，西北軍出身，後來被中央軍收編，做了個少校團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