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明亮的火光,夾雜著隆隆的爆炸聲和因為爆炸引起的強光,讓黑夜下的大地絢爛多彩。
炮彈在周圍爆炸,衝擊波混雜著破片收割著方圓數米內的鬼子。
即使距離十多米外,他們也能聞到那滾燙的熱氣。
空氣似乎都被點燃,偶爾波及的石子打在身上,即便有著軍裝阻擋,也深嵌入肉。
有個鬼子老兵不知倒黴還是運氣好,爆炸的中心一直距離他有十多米遠,炮彈似乎有意躲著他走。
他隻是抬頭觀察了下四周,想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反擊,不知道從哪飛來一顆石子,擦著他右邊眼角而過,隻是讓他略微疼了一下。
耳朵早已失聰,隻能看到在東西兩邊有機槍的槍口火焰,那是三挺輕機槍在向著還能站著的武士們射擊。
沒多久,鬼子老兵就發覺眼角火辣辣疼,有液體流下,他抹了下一看,果然是血液。
不過現在他已經來不及考慮這種小傷口了,他拉動槍栓,打算打掉正對著他的那挺機槍,好為部隊重整爭取時間。
隻是不知道為何,眼角的疼痛越來越劇烈,閉上左眼瞄準的時候,有眼看到的卻是模糊一片。
他的心越來越慌亂。
眼睛出問題了?
不過長期在戰鬥中的本能,還是讓他根據經驗向那處槍焰的地方扣動了扳機。
敵人的那挺機槍終於停了!
鬼子老兵長長舒了口氣,他的槍法還是一如既往精準。
離他最近的一處篝火被炸爛,幾處火苗灑在周圍,讓他的四周暗淡了許多。
他拖來一具‘屍體’,打算利用它做支撐繼續射擊,卻發現‘屍體’竟然動了動,還聽到了對方的悶哼聲。
他翻開對方一看,那是一張被炸得麵目全非的臉,幾乎已經認不出是誰,不過他通過對方手上的腕表,判斷是同一個中隊的戰友。
為何記得這麼清楚,因為這塊腕表是他跟對方在一戶商人家裏搶劫得到的。
隻是當時他急於享受那名富商的女兒,搶劫的動作慢了一步,等他完事的時候,最值錢的腕表已經被這個家夥搶了去,為此兩方還差打了起來。
好像這個家夥叫前川來著?
他皺了皺眉頭,稍微猶豫了下,放棄了擼去對方腕表的動作,現在要緊是將敵人壓製住,不能讓敵人靠近。
一梭子子彈掃過他麵前,擋在他前麵的‘屍體’恰好作為盾牌擋住了子彈,甚至他還能感覺到它動了幾下。
該死,那挺機槍竟然重新開火了!
擲彈筒在幹什麼!
要是這樣任由敵人的機槍開火,那接下來不需要敵人靠近,他們就要被殲滅在這裏了。
敵人這樣強大的火力,他明白對方絕對不可能是八路!
“馬車!馬車上有機槍和擲彈筒!”
鬼子老兵反應過來,這是指揮官村岡上尉的聲音。
有軍官指揮,他內心安定了不少。
想起馬車上還有那挺重機槍,他急忙匍匐往印象裏的那輛馬車爬去。
黑夜給了他巨大的掩護,讓敵人隻能從槍焰中判斷他們的位置。
敵人的炮擊已經減弱了,隻有機槍和步槍的聲音。
看來敵人已經準備衝鋒了,他必須要立馬讓機槍響起來。
他周圍偶爾能聽到三八式步槍反擊的槍聲,雖然稀少,可給了他十分堅定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