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麻子最近不知為何,脾氣很差,動不動嗬斥犯錯的幾個士兵。
要知道他平日裏是個比較溫和的人,對手下也一向標榜安全第一。
二連是他的老班底,一連也在他手上一年多,士兵們對他也比較喜歡。
“咋回事?這次又是因為啥?”
帳篷內走出一個垂頭喪氣的士兵,幾個躲著指揮部遠遠的老兵,聽著那氣惱的訓斥聲,急忙拽過挨罵的倒黴士兵打聽消息。
倒黴士兵轉頭看了眼帳篷,皺著眉頭回道:“俺也沒幹啥,就是地圖拿錯了,平日裏這種小錯營座從來不會這麼罵人的。”
一個滿口黃牙的老兵嘿嘿笑道:“你個倒黴催的趟上咧,麻子長官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娃又莫是莫瞧見,莫犯錯都要找毛病挨罵咧,何況你娃還把地圖拿錯。”
倒黴士兵氣惱道:“還不是你們合夥坑俺,讓俺去趟雷,你們卻在這看俺的笑話!”
“咋個能叫坑撒,勞資們可是光明正大贏了你個龜兒子,願賭服輸!”
“就是,就是,都是爺們兒,輸了就是輸了,輸不起那不能娘們嘞!”
此時的劉麻子,正仔細看著地圖尋找新的戰機。
幾天前的那次戰鬥,雖然他們的損失很大,可主力還在。
還將鬼子運輸線的那處重要節點給拔了。
雖然殲滅的鬼子人數,在這場大戰中並不起眼。
可在所有友軍都在倉皇逃竄的時候,他們的表現已經算得上亮眼了。
隻是隨著友軍大步後撤,這讓他們越發深處敵人後方。
鬼子最近對運輸線的保護越來越嚴密,運輸隊都是大批步兵護送,這幾天一次也沒找到能啃下的鬼子運輸隊。
而且……
“瘸子這是徹底跟咱們分道揚鑣了?”
眼鏡默默坐在一邊,認真寫著自己的戰鬥總結。
劉麻子重重敲了敲桌子:“你倒是說句話呀!”
眼鏡將鋼筆套上筆帽,夾在剛寫完的地方,麵無表情地抬頭看向劉麻子。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你這是在明知故問?”
劉麻子頗有些氣惱,狠狠拍了下桌子。
“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初就不該救他!要不是老大給他口吃的,早特麼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眼鏡無奈搖了搖頭:“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六福是怎麼變的?你忘了?”
劉麻子目不轉睛盯著眼鏡:“六福起碼內心中,沒敢真的背叛咱們,可瘸子卻直接拉著隊伍跑了,他比六福更該死!”
“難道你還想帶人去跟他火拚?”
“不行嗎?”
眼鏡在劉麻子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保持微笑不說話。
兩人對視良久,劉麻子的火氣似乎小了許多。
他隨手拿起麵前的茶缸,吹去上麵的茶葉末,緩緩坐下。
“大道理我不比你懂得少。可這次,那個狗東西帶走的可是咱們的兄弟,我不信所有人都沒心沒肺。”
眼鏡神情終於鄭重了些。
他一直以為按照劉麻子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幹這種傻事的。
可從對方的神態中,眼鏡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劉麻子似乎真的打算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