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林感覺出現了幻聽。
自己好像聽到了槍聲和爆炸聲?
他努力地撐開雙眼,就看到周圍的潰兵一臉的振奮。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響,因為在他們頭頂不到十米,正有數個鬼子的交談聲。
“水野隊長,是我們迫擊炮的動靜,軍營遇襲了。”
“水野君,下麵幾乎一覽無餘,敵人不可能躲在這,我們現在應該立即回去增援。”
“可大尉的命令……”
“大尉已經被那名不存在的支那將官迷住了雙眼,再這樣下去,一旦運輸的重武器出現意外,那我們就隻能向天皇陛下剖腹謝罪了。”
“水野君!請速下決斷!”
“那……這樣吧,留下三名士兵繼續搜查,其餘的人隨我回去增援。”
李景林好歹突擊學過一段時間的日語,雖然說得不咋滴,但是聽卻沒什麼問題。
加上南邊不時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他徹底確信救援的部隊已經到了。
來的是哪支部隊,他還不清楚,可死裏逃生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他晃晃腦袋擺驅散掉剛才的頹廢,強打精神,正好瞥見一旁警衛手中的那把勃朗寧。
李景林捂著胸口輕舒口氣,用手指點了點警衛。
警衛詫異的回頭看向他,看到團座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那把勃朗寧,瞬間醒悟過來,急忙將勃朗寧交還給自家團座。
等那把被握得溫熱的勃朗寧再次回到團座手中,警衛突然發現自家團座仿佛變了個人。
那個自信、張揚、視鬼子如無物的團座又回來了。
果然,李景林強打精神聽了會兒上麵的動靜,確認大批鬼子離開後,又等了十幾分鍾,對兩個警衛指著手表比了個‘二’的手勢。
兩名警衛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躡手躡腳往外走了兩步,一個舉槍指向上麵,另一個則慢慢往西挪動。
潰兵們被兩個警衛的行為搞得有些吃驚。
這是要主動進攻?
鬼子可剛走兩根煙的功夫,老老實實躲著等人來救不好嗎?非要作死?
他們哪裏懂李景林這是利用槍聲吸引己方援兵前來救援,隻認為這位長官是腦子壞了,竟然要帶頭送死。
一個潰兵緊張之下踩空了一塊石頭,石頭翻滾的動靜吸引了上麵一個鬼子的注意。
“西袋你西豆一碼死!”(下麵有人!)
“納尼?”
另一個鬼子聞言探頭往下看,正好看到兩支黑洞洞的槍口。
“砰!砰!砰!”
觀察的鬼子臉上中了兩槍,身體失重摔了下來。
另一個警衛見狀,不再隱藏身形,迅速往西疾跑,那裏有處塌陷,可以順著坡輕易上去。
“咣!”
一道金屬撞擊鋼盔的聲音響起,警戒的警衛大喝一聲“手雷”,急忙撲向內凹的岩壁。
“轟!”
“啊!俺受傷嘞!快救俺!救救俺呀!”
李景林沒管那個肩膀受傷的潰兵,大喝道:“都散開,向上射擊!”
內凹的岩壁並不深,內凹不到四米,鬼子的南瓜手雷威力大,是完全可以炸傷他們的。
一群潰兵知道要是任由上頭的鬼子一直丟手雷,那他們隻有死在這裏的份,急忙往兩邊散去,一個個瞄著頭頂,看到露出的手臂,就是一陣亂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