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命中不可見絕字。
如今兵敗,偏偏陷入絕龍嶺。
隻能說,天數如此。
滿心的壯誌,終究難敵天數。
聞仲,於大商而言,當真無愧的扶持社稷擎天柱,平定乾坤駕海梁。
於此刻陷入風雨飄搖中的大商而言,更可言獨一支撐。
聞仲若倒,整個大商不至於頃刻全然覆沒。
卻也是元氣大傷,再無回天之力。
此役之重,不必再有其他言語,更為清晰的表達。
西周丞相薑子牙,為前軍統帥。
西周武王坐鎮中軍大帳,足見重視了。
“丞相,帝辛無道,虧負黃家七代忠良。”
“飛虎受教聞仲門下,卻是受到誠心相待。”
“到此刻,無論如何,飛虎都想努力一番。”
黃飛虎策神牛至前軍,攔下了欲要發令的薑子牙。
“也罷!”
“與聞太師,雖是敵手。”
“其能文可安邦,武可定國。”
“一腔忠誠碧血,亦是誠然敬佩。”
“若武成王能勸服其歸周,自是一番好事。”
沉吟片刻,薑子牙準了黃飛虎所請。
圍困聞仲的大軍,受命左右區分。
五色神牛承載黃飛虎上前,直麵聞仲。
“老恩師!”
黃飛虎端坐五彩神牛,半身行禮。
以軍中的規矩,甲胄在身,禮數倒是不必那般齊全。
“飛虎,你是受命勸降老夫歸周嗎?”
瞧了黃飛虎一眼,聞仲便知曉其來意。
本有冷色顯露,念及往昔師徒情義,念及終究是大王虧負了黃家,態度柔和不少。
“非是單純受命而來,亦是飛虎誠心。”
“受教於恩師門下,恩德無以報道。”
“今時這般局麵,飛虎又豈能坐視。”
一番所言,出自真心,聞仲自能體會。
“飛虎,你之心,為師了然。”
“然受教於為師門下,豈能不知為師。”
“聞仲豈是那貪生怕死,賣主求榮之輩。”
黃飛虎心頭歎息。
他就預料到聞仲是這般反應。
然身受師恩,聞仲從未對不起黃飛虎,對不起黃家。
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但凡存一線希望,也要爭取。
“弟子亦知恩師一腔碧血忠誠。”
“如今帝辛無道,又如何能對得起恩師一腔碧血忠誠。”
聞仲眉間瞬時緊皺成一團。
沉默片刻後,一聲悠長歎息。
“飛虎,你當真以為,為師糊塗到了看不清大勢的地步。”
“北境之爭曆時十五年之久,龐大的戰爭消耗,已然令大商底蘊空虛。”
“再有回朝之後,賢良受迫害,奸佞當道。”
“百姓生活淒苦,怨聲載道。”
“聞仲心中有數,如今之大商,宛若昔日之大夏,氣數將盡。”
“隻是聞仲受三代君恩,又如何能在此刻棄大商而去,唯有以死還報。”
黃飛虎沉默,西周諸軍亦是默然。
黃飛虎翻身下了五彩神牛,一抖衣袍,躬身而拜。
薑子牙默然,翻身下了四不像,半恭行禮。
整個圍困聞仲的大周士卒,將領,亦行此禮。
至此刻,聞仲已然不再是單純敵手。
滿腔的忠義,令人心服。
“哈哈!”
“能得如此,塵世走一遭,聞仲足矣!”
哈哈笑然,氣灌蒼穹。
手中雌雄雙鞭轉動,欲要絕命於此。
“聞仲且慢來!”
一聲輕呼,自遠方而至。
一道靈光,暫且定住了聞仲所為。
“西方門下大勢至有禮!”
“聖人曾有言,道友與西方有緣······”
再是熟悉不過的老套路,引得大周上下,皺眉不已。
聞仲更是大怒,雷霆之言嗬斥。
“放肆!”
“聞仲受截教大法,生是截教門人,死亦是截教魂。”
“天地劫數,自有緣起,爾卻不能如此欺辱聞仲。”
一番話,毫不留情。
弄得大勢至臉頰抽搐,眼角狂抽。
跟在準提身邊多時,還是沒有全然學到準提精髓。
“聞仲道友,此言倒是正理!”
縹緲身形,懷抱九龍神火柱,踏入絕龍嶺。
“闡教門下雲中子,奉命前來相助聞道友一臂之力,以全劫數。”
聞仲兩道眉,向上一挑。
大勢至更是直勾勾盯著雲中子。
“不知闡教道友,有何手段,成全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