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床頭櫃上的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性的聲音。
床上的人兒睫毛顫了顫,隨後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純白色的天花,宋佳微垂頭打探四周環境。
她身上穿著的是醫院病服,手背上正在輸液,胸口處貼滿儀器設備。
我沒死?!
宋佳微撫上臉頰,光潔柔滑的肌膚沒有絲毫被火燒過的痕跡,眼角瞥見手腕上戴著的正是大學時沈連華第一次送給她的手鏈,手鏈是純金打造的,中間是英文字母“w”,代表“微”字。
隻是這手鏈早已丟失,如今怎麼會再次出現?
她坐起身來,忽然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抬手摸摸腦袋發現額頭上裹著幾層紗布的,她連忙拔掉輸液器和心電監護儀,踉蹌著步伐走到衛生間想要看看自己究竟傷成什麼樣。
“啊!”
宋佳微驚恐地連連後退,直至背脊抵到了冰冷的牆壁上才停下來,雙手顫抖地撫著臉頰,因受驚過度導致瞳孔放大。
這張臉不是她的!
這分明是大學時與她同名同姓的校友的臉!她記得這張臉的主人曾和自己爭搶過沈連華,在大學時處處設絆,有次聯誼甚至還害得她險些溺死在大海。
她拉起腹部的衣擺查看,因為懷孕而長出來的妊娠線消失得幹幹淨淨,七個月大的肚子此刻平坦無比,完全沒有半點懷孕的痕跡,她急促地挽起衣袖,手臂上的褐色胎記也消失不見。
宋佳微才意識到,不僅臉不是她的,就連身體也不是她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來不及細想,衛生間外傳來房門開合的聲音,宋佳微警惕地抓起掃帚充當武器,小心翼翼地躲在門後。
如果進來的是沈連華,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打一頓。
但出乎意料的,門外響起了陌生女人的聲音:“宋佳微!這孩子又跑到哪裏去了!”
宋佳微慢慢探出腦袋,病房裏站著一位中年婦女,手裏提著保溫盒,她看著有些眼熟。
女人見宋佳微提著掃帚,上前一把搶了過來:“拿著掃帚發什麼神經?趕緊吃飯!吃完我得回去了。”
說著便把保溫盒塞她手裏。
接過保溫盒,宋佳微伸手指了指婦女:“你……你是?”
“我是你媽!”女人將掃帚放回衛生間,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宋佳微,你失憶了?歹徒真把你敲傻了?”
“媽?”宋佳微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忽然想起她就是學校另一個宋佳微的母親——薑離,在校的時候薑離偶爾會到學校來看宋佳微,宋佳微總是直呼她的名字,薑離,薑離。
後來她從別人口中得知薑離是這宋佳微的母親。
臉頰、小腹、胎記、薑離……
宋佳微忽然明白過來,她是重生了,重生到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可,可這不是電視上才有的橋段嗎!如果真的重生了,原本的宋佳微……是不是代替她死去了?
如果真是重生了,那孩子是不是就沒了?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宋佳微依然記得醫生告訴她她要當媽媽了的時候,心底裏的雀躍和欣喜。
薑離略微愣了愣,她似乎很久沒聽見宋佳微喊她一聲媽了:“佳微……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媽……我怎麼會住院……”宋佳微撫著腦袋裝作很痛的模樣,此刻裝失憶最好不過,否則問起她關於這個身體主人的問題,她必然會啞口無言。
薑離打開電視答道:“你和公司同事聚會玩到半夜才散,回家的路上你被歹徒襲擊暈倒,是幾個青年發現給送到醫院來的,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一沒失身二沒失財,那些人對你下手是為了什麼?”
宋佳微陷入了沉思,這個宋佳微到底得罪了誰才會被襲擊?
電視上播報著實時新聞,主播柔和的聲音將宋佳微漂離的思緒拉了回來:
“言旗地產總裁宋佳微不幸遭遇車禍離世,其丈夫沈連華即將成為下一位言旗總裁,近日沈連華似是有喜訊傳出。”
“沈先生,宋佳微剛去世你就要二婚,這是不是對前妻太不敬了?”
“這是佳微的遺願。”
宋佳微雙眼閃了閃,裏麵蘊滿了深深的恨意,遺願?沈連華,你可真是說謊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