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竟澤仍沒有鬆開手的意思,他嚴嚴實實地抱著宋佳微,並且警告她:“別動!”
然後她聽見了第二聲爆炸聲,估計是因為她把歐陽傑的車子靠得太前,火給燒到他的車子上點燃爆炸了。
萬一歐陽傑讓她賠錢咋辦……她也是急了才會把車子靠得那麼前,方便嘛!
忽然抱著她的雙手垂了下來,宋佳微抬頭,發現章竟澤已經昏了過去。
老板,你還真會挑時間!
她強行將章竟澤拖行了十幾米,目測是安全範圍後她放下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伸手想要把他的外套撕開替他包紮,隨後瞥見他的睡顏,於是打斷這個念頭。
她把自己身上的T恤下擺給咬破撕爛,撕成一條條繃帶狀,又扯下衣袖握在手中,她記得不遠處有水源,便拿著衣袖跑去沾濕。
回來後章竟澤依舊昏迷不醒,她拉開他的褲腳,用濕布替他清洗著傷口,傷口劃得不長,但是有些深,原本凝固了的血跡被她擦拭掉後,又有血絲開始冒出來。
宋佳微用衣服破布替他牢牢地包紮住傷口,然後又替他把額頭上的血跡擦掉,額上的傷口倒是不嚴重,沒有繼續流血也就不用包紮了。
她翻找著他的口袋,取出手機發現深山老林的手機沒有一點信號,好像她跑到車上追出來的時候歐陽傑說過這點,她也沒留心,現在該怎麼辦?天色快要暗下去了,他又一直昏迷不醒。
兩輛車的燃燒爆炸好在沒有波及到周遭的樹木上,否則他們沒被炸死也要被山火燒死,宋佳微替他包紮好後,火勢已經小了很多,隻是還未燒盡的地方還在慢慢吐著火舌。
宋佳微走入林子裏撿了不少幹柴和枯草,堆好柴火後她用剩餘的T恤破布纏在一根木棍上,膽大地走到還在燃燒的車子旁取火,把柴火堆給點燃。
然後她又繼續去拾了一大摞幹柴堆到一旁,等著歐陽傑的援救,點了火堆的話,入夜後歐陽傑的救援難度可以大大降低。
一小時後章竟澤再次醒了過來,宋佳微正用濕布擠著水流入他的嘴唇,一旁的火苗在夜風裏扭動著腰肢,明明滅滅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
“可算醒了。”宋佳微一屁股坐在地上,丟掉手中的濕布。
他撐著地麵坐起身來,借著火光看見她的臉上是一塊塊黑色的汙穢,大概是被煙給熏的。
章竟澤緩緩朝她的臉伸過手去,她利落地躲了開來,狐疑地問道:“你幹嘛?”
“真髒。”章竟澤一手固定住她的腦袋,一手細心溫柔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汙跡。
宋佳微的嘴巴抿了抿,這個男人,醒來第一件事還不忘擠兌她,火裏逃生怎麼會不髒,也不看看他自己,臉上都要髒出花來。
一陣涼風吹來,宋佳微打了個寒顫,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上下摩擦著手臂,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
章竟澤這才發現她的T恤已經短到胸部下去一點點的位置了,肚臍眼都露了出來,兩根手臂上的衣袖也撕爛了,胳膊袒露砸空氣裏,這剛剛入春的天氣,穿成這樣即便有火堆也還是會很冷。
他望著地上的碎布和腳上包紮的衣服條,問:“怎麼不撕我的外套?”
宋佳微把手伸到火堆前取暖,說:“你都暈過去了,萬一還發燒豈不是更麻煩,這裏什麼都沒,我可顧不過來。”
章竟澤望著她精致動人的小臉,把向來冷傲淡漠的態度放得柔和了些說:“過來。”
宋佳微擠眉弄眼地看了他良久,才聽從他的話坐到他的身旁。
章竟澤取下身上蓋著的外套,強勢地將宋佳微攬入懷中,將外套披在兩人身上,靠在他的胸膛前取暖,她頓時暖和了不少。
“你幹嘛!撒手!”宋佳微不習慣和他靠得這麼近,掰扯著他摟住自己肩膀的手,奈何人家是軍人,無論她怎麼弄,他連手指頭都沒鬆一下。
“別動!”章竟澤有些不悅,話語又揉進了冰晶:“你發燒了不麻煩?我腿受傷了背不動你,你就靠著我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下山。”
現在不能離開火堆,深山野林的不乏凶悍動物,有火堆在,它們不敢隨便靠近。
宋佳微就真的不動了,章竟澤說得對,她不能再給現在的情況雪上加霜了,隻好強忍著心中的別扭待在他的懷裏,老老實實地把腦袋壓在膝蓋上不敢亂動。
章竟澤看著那顆安靜的頭顱問:“讓你走別管我你怎麼不走,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說不定連你也跑不掉。”
宋佳微取了一根點燃了的樹枝吹熄上麵的火苗,當炭筆使在地上胡寫亂畫,好分散她的尷尬。
“我知道。”她趴在膝蓋上說。
“知道你還不走?”他明明那樣警告過她,她偏偏執拗地要救他,還真是不怕死的女人。
“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有事,欠你那麼多人情,我得還。”否則她良心過意不去,總覺得欠他什麼她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