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竟澤的傷並不是很嚴重,身上都是一些淺淺的淤青,薛爸拿出祖傳跌打藥酒給他抹開瘀血,不出兩天就能消散。
最嚴重的地方是掌心,為宋佳微擋飛鏢的那一下,當時的情景根本不容他多想,來不及抬腳,隻能用手抓住飛鏢了,沒想到那飛鏢竟是特殊訂製的,和一般的飛鏢不同,除了手柄以外的地方全是鋒利到足以將人致死的程度,因此才受了傷。
宋佳微替他消毒完後包上繃帶,心裏十分愧疚。
要不是她關鍵時刻掉鏈子陷入慌亂中,章竟澤也不會受這傷。
知她者章竟澤,他收回手瞧了瞧綁著小蝴蝶結的手心說:“綁得真醜。”
宋佳微抿抿嘴,卻也沒說什麼。
腦袋被一隻寬厚的手壓住,然後猝不及防地跌入結實的胸膛前。
“要是真感到愧疚,以身相許是不錯的報答方式。”他調侃道。
宋佳微把身下的小板凳拉進了些,依偎在他的懷裏輕聲道:“謝謝你。”
薛爸上了年紀了,見不得這種纏綿甜到發膩的場麵,拿著藥酒提起小板凳往雜貨鋪內走:“哎喲,老了老了,見不得見不得……”
章竟澤輕笑,側過俊俏的臉望著宋佳微陰雲密布的臉,替她將發絲挽到耳際後:“我謝謝你才對,那些人是衝我來的,還好你在,不然我一個人恐怕難以敵眾,反倒是連累了你。”
他沒有告訴她,她脖子上有著一道清晰的紅印,國慶七天足以消退的,她也不經常抬頭不怎麼會注意到,免得女人愛美的天性作祟心裏不舒服。
“你怎麼知道是衝你來的?”宋佳微抬頭,對上那雙清澈明亮的潑墨後,一個沒忍住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剛才你和雇傭兵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所以你知道幕後的主使者是誰?”
麵對章竟澤,她還真是無法撒謊……
章竟澤臉上無波無瀾,語氣平靜地說:“不知道,我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宋佳微知道,他在撒謊,背後那個人到底在易城有著多高的社會地位?以至於章家大少爺都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會強迫他。
“那好吧。”宋佳微眼底閃過一種名為失望的情緒,他不信任她?
章竟澤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光芒,摟著她的手臂不禁圈緊了些,他無法把那個人說出來,隻能說:“對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牽連太大,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等答案是確定的,我會告訴你。”
如果真是那個人,恐怕章家會變得四分五裂,他不做出反擊,是為了保護章家。
“明白了,既然牽連太大,那我就不問了,隻是你一定要小心,保鏢是不能再省了。”宋佳微很是通情達理,章竟澤總是顧全大局,現在的沉默,恐怕也是為了大局而隱忍吧。
她替他感到累。
“真乖。”章竟澤柔柔地笑道,宋佳微恍惚看見了年會上麵對章竟天時的那種溫暖光芒。
所以,她成為了章竟澤生命中可以和章竟天相媲的重要人物了?
這是重生以後頭一回被人如此重視,和薑離的緊張不一樣,他是因為她叫宋佳微,言旗宋佳微,才如此關心她。
宋立民死了以後,她覺得她的天都塌下來了,從此以後再沒有任何人像爸爸一樣給她溫暖。
而章竟澤的到來,像是親手將坍塌的天空,一塊一塊補上,為她撐起一片天。
有時候她真的會萌生以身相許的衝動,頗有得君如此,妻複何求的味道。
“吃飯啦吃飯啦。”薛爸抱著一張四方小桌出來,章竟澤連忙起身想要伸手幫忙,被他閃了過去:“小章,你這手受傷了可不能受力,這桌子不重,我來就可以了,你往旁邊站著,小宋,幫忙把板凳挪挪。”
“好。”宋佳微把小板凳拿到一旁,繞到薛爸身後幫忙薛媽端菜。
“小心燙。”薛媽說。
薛媽煮了三菜一湯,四個菜裏麵有兩個菜全是豬肝,薛爸說章竟澤流了血,要補!
恰好章竟澤不喜歡吃內髒類,他隻好鐵青著一張臉吃下薛爸的“好意”,咬著嘴裏綿綿的顆粒觸感,章竟澤有點犯惡心。
“剛才瞧你們小兩口恩愛得,是不是還在那啥,叫熱戀期是吧!”薛爸一鳴驚人,熱戀期這種潮流詞彙他都曉得,不禁讓宋佳微大跌眼鏡。
薛媽以手肘撞了他一把,嬌嗔道:“瞧你這人說話沒羞沒臊的,還熱戀期呢,就你知道的事多,人小兩口的事,管那麼多呢你!”
薛媽是典型的農村婦女,相對易城心直口快的女性來說,要傳統得多。
“伯父倒是說對了,我和佳微認識一年,現在是在一起的第一個月。”章竟澤也不是什麼遮擋的人,長輩問到了,還是得好好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