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昏迷(1 / 1)

不清楚那一秒是什麼感受,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許桑甜會受傷。她在他身邊的時候總是強勢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根本不會讓別人傷害她。所以他完全不相信她會放任自己受傷。

可是,那個消息是林子玥發過來的,愣怔幾秒之後他給林子玥發了消息。平時秒回他消息的林子玥五分鍾過去了依舊沒有消息。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晉鬆的心開始收縮,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捏住,連心跳都變得異常緩慢,一下一下,在寂靜的空間裏愈加明顯;就像行刑前的等待,充滿緊張和不安;就像被一根弦勾住,懸掛在半空,卻始終得不到降落。

林子玥的手機靜音,完全不知道謝晉鬆給她發了消息。而始終等不到消息的謝晉鬆終於亂了陣腳,剛才沉重緩慢的心跳驟然加速,擔憂和焦急充斥整個胸腔。

他的桑甜,他的許姑娘,那個整日不知高地厚,最喜歡撩他的人,那個在他陷入無邊黑暗,用盡全力呼喚他,要給他保護的人,那個每晚倔強的守在他床邊的人其實並沒有那麼強大,她也隻是一個女孩子,一個會受傷,會脆弱的平平凡凡的女孩子。

驟然間,神色巨變,不停的給林子玥打電話,那邊卻始終沒有接通。俊毅的臉龐此刻爬滿粒憂的陰雲,黑曜石般的眸子裏再也沒了冷靜,隻剩下火燒連雲般的慌亂和無措。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出了家門,他要去找他的女孩,找那個用濃烈的愛溫暖了他的女孩,找那個讓他塵封的心重見陽光的女孩。

對許桑甜的擔憂和無措讓他短暫的忘記了自己的恐懼,直到他穿著睡衣和拖鞋完全融入黑暗裏,直到漫無邊際的黑暗將他包圍,身體和心靈的恐懼才疾風驟雨般的突襲了他。

謝晉鬆站在黑暗中,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空白之後是麵對黑暗的恐懼。就像一隻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獸般開始吞噬他,將他的念想一點一點打亂,衝散;將他的神誌慢慢拉入黑暗的深淵。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恍惚,舉著手機的手慢慢的從耳邊垂下,對許桑甜的擔憂念想和對黑暗過往的恐懼拉扯著他的身體,就快要將他撕裂。

那些猙獰恐怖的麵孔,毫不留情的鞭打,被遺棄的絕望和許桑甜明媚,張揚,熱烈的笑容雜糅在一起,終於將他無情的擊毀。

謝晉鬆身體一軟,雙膝跪地,緩緩的倒在霖上。現在的他那麼脆弱,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

他想要逃離這糟糕的境況,家就在前方幾百米的地方,隻要他努努力就能再次活過來,可是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卻倔強的看向那條通往許桑甜的路。

第一次,他自懂事起就不曾流過淚的眼睛開始變紅,開始氤起水霧,呼吸斷斷續續,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那麼不堪,那麼無用,連人生第一次心動的女孩都無法保護;第一次他那麼厭惡自己,厭惡那兩個人;第一次他羨慕無懼黑暗的人。

桑甜……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