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庭定定看著他,忽然泛起一絲嘲弄的笑容,看樣子是在笑自己,“那……多謝公子好意了。”
“虞大人,請。”孟明朗舉杯相邀。
吳若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百無聊賴的看向了窗外。反正這屋子裏兩個男人談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虞歡庭臉上終於露出欣賞的表情,手裏把玩赤金箭,“你是怎麼知道王美人曾經中過我的赤金箭?如果單憑肉眼就可看出,你的本事實在不錯。”
這句話是真心的誇獎,孟明朗會意一笑。
虞歡庭視線投向遠方,清亮紅潤的眸子裏帶著無可預測的冷漠,“這箭並不是我射的,是她自己被人玩弄,說到底隻是一樁栽樁嫁禍的案子。”
孟明朗淡淡一問,“所以,虞大人會接受在下的好意嗎?”
“你這算明知故問了。”虞歡庭臉上也露出愉悅表情,給對方倒了一杯酒。
孟明朗說:“這幾日在這裏也呆夠了,我也該是時候回去了。以後是否還會相見都是個未知數,能夠和虞大人相遇一場,也算是人生難得的緣分。”
虞歡庭不鹹不淡回:“好說好說。”
孟明朗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把話題繞到楊花蕊身上,“我有個式神,虞大人可知曉?”
虞歡庭一聽到這個名字,眉頭莫名皺了一下,頗有些不悅,“你說她?那個瘋瘋癲癲的丫頭?”
孟明朗一愣,瘋瘋癲癲的丫頭?當真是有趣。他點點頭,“沒錯。”
虞歡庭說:“她怎麼了?”
孟明朗回:“她啊,這一路都在跟我念叨著你,不知道虞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沒有那個心思,還請一定要斷掉。蕊蕊她……隻是個少不更事的妖怪而已。”
虞歡庭眼神一瞥自己的赤金箭,高冷無比,“明公子可要好好管教自家的丫頭,不要給別人添麻煩才是。”
孟明朗靜靜笑著,不過越看臉色越陰沉,他緩緩摩挲著手中金線,“楊花蕊聰明可愛,辦事可靠,從來就沒有給別人添過麻煩,虞大人這話嚴重了。”
“她是你的人,你愛說什麼是什麼,我可管不著。”虞歡庭淡淡說著。
珠簾外的美人緩緩撩開紗簾婀娜多姿移動到他麵前,盡情搖曳著身姿。
虞歡庭冷漠狠戾的的眸子隨意一瞥,嚇得美人慌忙退了兩步,最後幹脆退出了珠簾內。
虞歡庭重重放下杯子,拂動衣擺,隨手一撈,準備背負箭筒離去。
孟明朗衝著他的背影說了句,“虞大人,你的命格有異,一生被女子牽動,為保來日平安康健,還是不要唐突了佳人。”
虞歡庭的背影驀然一怔,搭著箭筒的拳頭關節隱隱發白,像是自嘲般笑了笑,隨即大步離去。
孟明朗臉色隨著那人的離去也變得深不可測,他緩緩看向吳若,那女人還傻乎乎的雙手撐著窗戶,看著地上的人發呆。
“吳若,該走了。”
她猛然回過身子,“虞歡庭走了?這麼快?你們都聊了什麼啊?該不會又像上次一樣氣哄哄的跟陣風一樣的就吹走了吧?”
他笑了,“你在胡說些什麼。”
“哪裏有胡說了,每次離去的調調都是這般,來無影去如風,帶來一陣凍。”下意識想到了楊花蕊,“你說這傻丫頭怎麼就會喜歡上他呢?”
孟明朗說:“這次我是怎麼都攔不住她了。”
“什麼意思?”
他走到窗邊,站在她身側,隨手一指對麵花棚下,穿著黃色衣裳的女人,“喏,看到了吧?”
吳若定要細細一瞧,“這不是楊花蕊嘛!你不是讓她留在驛館嘛,自己還偷偷跑出來了。”
“女孩子大了,是怎麼都留不住的。”他頗有感慨的歎了口氣,又像是老父親一樣慈祥地看著楊花蕊,“咱們的蕊蕊也長大了。”
吳若莫名其妙也跟著雙手環抱靠在窗邊,“女大不中留啊,越說越想溜啊。”
楊花蕊一看到虞歡庭從聚仙樓裏出來立馬綻放一個明媚的笑臉迎過去,奈何虞歡庭就是不冷不熱,一張臭臉擺在那兒。任憑她怎麼倒貼,就是不動一絲表情,楊花蕊興衝衝跟著左一句,右一句喊著他名字。無非就是想要引起注意,可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瞬間把他們衝散在人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