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懸空碎石堆砌而成的曲折小路上,淩軒感覺他和諾走得極為艱難,似乎對不遠處洞口的渴望成為了逃亡在碎石上最苦澀的挑戰。淩軒將雙眼緊閉,他不去擔心有多少冷箭從他們身旁擦過或正尾隨他們一同逃離,他甚至不去想這個遊戲真正的出口會在那裏,現在,淩軒神情自若。他仿佛將整個憧憬的心和全部的未來交給了諾。
淩軒突然醒悟,原來,諾始終冷峻的麵容下仍舊裹藏著一種來自神族的愛。隨讓這種愛可能一千年才真正綻放一次。
終於,淩軒沒有睜開眼睛,他在黑暗中靈魂被完全牽引著,跌撞進一個高大的物體,然後又被生硬地從中拽出。在他緊閉的眼皮裏,淩軒感到兩束安靜柔和的光線從距離他的不遠處向他迅速靠近,他用逐漸接近的音樂的光暈感覺到洞口就在前麵。他們沒有停歇,亮光從淩軒的眼角滑過,將兩個高大的影子一下映照在了他們前麵,然後,淩軒察覺到前方一片黑暗,火光被他們遺落在身後,那個神秘的射手座。
淩軒將眼睛睜開,這裏絲毫沒有了人頭馬怪異的嘶鳴、顫動不止的十二根弦和永遠數不清的邪惡的暗箭。淩軒轉過身向前方望去,一扇繡著細口花瓶圖案的水晶門結束了他們第一個遊戲,如同一個緊閉住蓋子的魔法盒,將他們的記憶和剛剛溜走的經曆統統封存。
淩軒問道,那個我們在其中讀過了漫長的幾秒後跌撞而出的神秘物體是?
諾將緊握淩軒胳膊的手鬆開,他說那是站立的人頭馬怪獸。
淩軒始終不敢想象從人頭馬體內穿過的遭遇,正如他還未真正接受從射手山洞逃脫的現實。
諾說他們穿過的是人頭馬的影子,在他們踏進這個山洞時,那個醜陋的人頭馬丟下手中的弓,張開兩隻巨型爪子,向你和我狂奔過來。我當時明白,這一定是我們要找到出口。
大概它被困在射手山洞哭泣吧!諾的神情淡出一絲輕鬆。
尊敬的諾,我十分欽佩你的勇氣和過人的膽識。我們進入的是什麼屬性的洞口。
諾才從輕鬆中緩過神來,他長久地將目光停留在背後那個精致的水瓶上。
是水瓶座山洞。
依舊是二十四個燈盞依次點燃,每一個凹形的銅色燈盞內閃出一簇淡藍色火焰,將原本昏黑的山洞裝點得更加神秘。十二個屬性的山洞模糊地呈現在他們麵前,上麵都刻印著一個繡著蘭花的袖口長瓶,諾感到非常奇怪,或許根本猜不透他們為何這個的出現。
淩軒看著無數攢動的藍色火光在諾輪廓分明的臉頰上,似乎更加完美地突顯了諾的俊美與此刻淡淡的憂鬱。
一個聲音從被籠罩得幽暗的大理石夾縫中鑽出,這是來自不同的女性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許的嫵媚。
歡迎兩位遙遠的神族使者,我很榮幸你們的到來,這是先前在諾和淩軒進入第一個洞口時隨意竄出的聲音,淩軒感覺很熟悉,卻仿佛又像是在很久以前聽到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