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整片大地陷入沉寂。銀月如鉤,月華似水。
踏著夜色,他們回到了竹深微涼。驀地,一把劍破門而出,冷然氣勢裹挾著勁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隨著它迎麵橫衝直撞,地上被劃拉出一道半尺寬的長坑,勢如破竹。
蘇黎漫不經心的掀動眼皮,雖然隻是涼涼一瞥,血株子抖了抖,登時定格在半空中,劍氣收斂得幹幹淨淨。
慫,真特麼慫。
妖獸小弟們見狀,一陣暗爽。
嘿,叫你在老大麵前裝逼逞威風,翻車了吧!
蘇黎肅聲道:“向阿駱賠禮道歉。”在沒有任何防備情況下,剛才那陣劍氣要是掃到身上,不死也去半條命。
血株子微彎著劍身,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它慢吞吞地挪過來,停在沈駱旁邊,然後貼過去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手臂。又是俯首帖耳,又是乞哀告憐,獻媚而狗腿。
所有人和妖:……
賤,真特麼賤!
突然覺得手癢癢呢!
尤其是妖花王,感覺地位受到威脅,第一個衝了上去。黃色刺藤纏住劍身,裹了一層又一層。
搶我人設?找死!
眼看一劍一花就要打了起來,一道冷聲突然傳來:“誰挖的坑,誰負責填滿。”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漏了氣兒。
所有妖都看向沈駱,他緊皺著眉,眉眼冷肅而銳利,冷漠的表情令人心底生寒。它們收回目光,重新望向血株子的神情中寫滿“你要完”三個大字。
血株子:……
等丹六抬著食屜踏入竹深微涼院子,震驚地發現一把暗紅色的劍正在一點一點挖土填坑。
嘴角抽了抽,他拽緊拳頭,按捺住幾乎要飛到嗓子眼的心跳,同手同腳的繼續朝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太他娘的詭異了,根本忍不了。
丹六嚇得一溜煙衝進了屋子裏,重重的舒了口氣,引得一人三妖紛紛側目,他尷尬地曬笑起來。
食屜裏麵放著熱騰騰的晚膳。
淨手後,沈駱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趣事?”
一顆八卦心熊熊撩起,丹六瞬間精神大振奮,擠眉弄眼道:“昨夜接連出現兩場雷雲,大家都說是因為雁蕩山那位生出一隻鬼胎。”
聞言,不止是眼前的少年,一眾妖獸都盯著自己,丹六心潮澎湃,感慨激昂的說道:“鬼胎大有來頭,胎死腹中,又被靈藥強行‘救活’,胎兒看似與正常嬰兒無異,卻不能食五穀,隻能用心頭血或生肉供養。鬼胎長大後,修的是鬼道,與陰邪之物無異。但這種東西畢竟違背常理,逆天而行,因此雁蕩山那位長老生產之際,天道震怒,降下幾道雷霆直接劈死了。嘖嘖,據說昨夜鬼影森森,極為恐怖。”
聽罷,藍虞蛟給眾人傳音解釋道:“鬼胎的確存在,與魔修一脈相承。沒人見過萬骷頭,誤將它們當作鬼影,極為正常。想來,這個消息也是雁蕩山特意透露出來的。”
沈駱疑惑道:“鬼道又是什麼?”
藍虞蛟麵色沉凝下來,搖頭道:“我也是一知半解,具體還得問虎魂。”
提到那隻不正經的老虎,大家都有些想念它。要是它在場,定能仔細科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