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雉被喚來嬗鳧的宮殿,隻見幾十個宮女們忙成一團,都是為了訂製彤雉的嫁衣。
自小在街邊長大的彤雉,對一個新嫁娘該是什麼樣子,就好像問她一顆糖是什麼滋味一般。
厄克巴那種無根,無傳統的城市,鮮見迎親隊伍。波斯人的新娘她倒是見過一回,不過那是因為一場沙暴,新娘不得已得從馬車中躲到室內。一個小乞丐跟彤雉說,
“看,多美麗啊,那是波斯人的新娘。“
彤雉好奇的望了半天,隻見到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從蓋頭被巾的縫中好奇的露出來,骨碌碌地轉著。
“哪兒美?隻見著一雙眼。“彤雉墊著腳想看清楚些。
“你傻呀,你看新娘子那光芒四射的珠寶首飾,都掛滿了,連個空隙都找不到,那還不叫個美?“小乞丐啐了一口。
“首飾重,走不快。“彤雉還是不懂為何頂著那麼多珠光寶氣的東西就是美。
“她這輩子還用再走路嗎?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看來你這輩子注定要嫁給窮人了!“小乞丐又白了她一眼。
這就是彤雉對新嫁娘以及婚禮所有的印象,他曾經聽銀柳賭莊丫頭們談起婚禮的,再窮的,也得要有全鹿為聘,席開數桌,宴請親朋好友。
最讓彤雉感興趣的是這些個丫頭們一提到婚宴,一個個眉開眼笑,又同時含羞帶怯的,嫁娶這事兒到底有什麼魔力?
“彤雉姑娘,大王吩咐你試裝。“彤雉這才回過神來。
“喔!“彤雉不是很耐煩的應了一聲。
“姑娘嫁給我們太子真是有福份!“一個有些年紀的宮女說。
彤雉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該回什麼,這宮女倒是看來親切,一張圓圓的臉,袖籠中露出蓮藕般的手臂熟練的幫她穿上禮服。
“姑娘體態倒不一般,這雙腿瘦不露骨,上胸又珠圓玉潤,就這臂膀倒是有些太結實,和其他姑娘綿軟細骨若不禁風的模樣大不相同。“這圓臉宮女邊幫她穿衣手還不老實的東捏西掐。
聽到這宮女如此形容自己的身體,彤雉忽然羞紅了臉。
“怎麼稱呼?“彤雉問那宮女。
“我叫糖玉,是執事宮女。我在宮中這麼些年了,還沒見過像你這樣在大婚前心不在焉的姑娘,你可知道我不隻是幫你試這禮服,大婚當晚的規矩也是我來調教。“那圓臉宮女幫著彤雉係上腰帶。
“當晚規矩?是宴會禮儀嗎?我想不太需要,普通吃食都不合我意,我保證不動筷子。“彤雉心想,晚宴都還不知道誰有命留下來用餐,說什麼規矩。
“姑娘,我指得是洞房當晚你要怎麼伺候我們太子,怎麼讓我們太子盡興,也好早日懷上個孩子。“糖玉那油滑的手正在順著彤雉的裙擺。
“你說什麼?懷上孩子?“彤雉皺著眉問。
“唉,我說得是房幃之事,我這有個皮卷,你先看看。“
“我怎麼覺著這袖籠太長,待會得讓她們改改。“糖玉從懷中拿出一個皮卷,她抽開了皮繩,展開了彤雉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圖樣。
她驚訝的張著嘴,打從她懂事她隻知道靠生命之岩裂解,可生出一個孩子,他仔細的看著這張皮卷上每個圖樣,心裏想著原來人類要製造一個生命是這麼困難的事,難怪鹿前輩不肯毀掉生命之岩。
“姑娘,你還真是有趣,其他的姑娘瞧見沒有一個不臉紅心跳,要不就是已經有經驗的,掩著嘴偷笑,故作矜持。就你一個這麼大膽仔仔細細的研究。“
“這不是你讓我看的嗎?“彤雉不懂這糖玉弦外之音是在笑自己。
“姑姑我問你,你說這些圖樣可以生孩子?“
“可這很艱難啊,你看你要先這樣,然後那樣,再來這樣,這幾十個圖樣走完,這...簡直比一套拳譜還複雜。“
“每個人家裏都準備一卷這樣的圖樣嗎?人的繁衍過程可比我想像中的要艱巨!“彤雉嚴肅的問著。
糖玉對彤雉全然不知曉男女之事感到不可思議,“姑娘,你該不是被狼養大的吧?這男女之事你就算沒見過,也總聽過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