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瞿麥榮發出心虛的笑,臉色如灰土般難看。他的心瞬間被恐懼攫住,恐懼更令他顯出老態。
“這個黑母,究竟是什麼來頭?怎敢誇下如此海口?他究竟有多麼神通廣大?可怕的是,似乎凡是他說到的就能做到,不太像是故意在說大話......”
自從黑母第一次出現,這些疑問就盤踞在瞿麥榮腦子裏,幾十年來他沒少在暗中調查。奇怪的是,這古怪的名字比地球上任何不解之謎都更神秘,三十幾年過去,就沒人能向他提供線索。
憑瞿氏集團今天在國際社會上的地位,他瞿麥榮可以拍著胸脯說:地球上沒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然而當遇到這樣一個奇葩,理直氣壯地說,宇宙中沒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時,他的感覺就像正張大嘴得意地笑,嘴裏卻猛然飛進來一隻蒼蠅。更為可怕的是,既然黑母對他無所不知,那麼過去他展開的那些調查,黑母其實早就知情,隻是不屑於搭理?
為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瞿麥榮清清嗓子說:“哎呀呀,我想起來了,瞿陽一號彈流穿梭機已經問世五年,還始終沒找到試航的機會。在這麼特殊的日子裏從倉庫裏挪出來,意義非比尋常......”
黑母跳動著纖細的神經纖維,有點像在嘲笑,不過對話框出現一條提示:你的小情人來了。
“小情人?”瞿麥榮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耳朵裏就傳來巨響。
辦公室的電控門,“砰”一下被人猛力撞開,同時一個尖細的聲音仿佛沒走嘴巴,而是從腦袋頂爆破而出:“瞿董,出大事了!”
瞿麥榮做賊心虛,此時遭突然闖入,受到的驚嚇不亞於黑母的現身。闖入者是他那平時溫柔嫵媚,說話捏著鼻子走路扭著纖腰的女秘書李桑尼。
本來就嚇得夠嗆,再想到黑母說的什麼“小情人”,瞿麥榮心裏頓時堵得慌,等緩過口氣才怒問:“桑尼,是多大件事弄得你失態成這樣?沒看見我正在遠程會議上嗎?”一邊責怪李桑尼,一邊哆哆嗦嗦去關平板電腦,但襯著白底的黑母早已消失,顯示屏上隻剩了雪花白。
李桑尼慌慌張張的,聽董事長這樣一說,仍不忘疑惑地扭頭看身後的投影儀。通常召開遠程視頻會議時,投影儀對麵的白牆會被大小不一的電子窗口占滿,窗口裏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總裁辦公室熱鬧得就像菜市場。可從現在這靜悄悄的氣氛來看,他是不是正和什麼神秘要人開會?
李桑尼猜不出來,也沒時間細猜,著急地指著瞿麥榮身後的落地窗比劃:“有人,有人要跳江……大瞿先生他……”
“什麼?!”
盡管秘書語無倫次,一聽“大瞿先生”幾個字,瞿麥榮就預料大事不好。他如給火燒了屁股似的從大班椅上彈起來,直衝到窗前去掰那隻金燦燦的電動把手。
可恨多年來窗戶隻是擺設,著急想打開它時,它竟開始刁難人!瞿麥榮急得舉起拳頭砸玻璃,還是李桑尼哭喪著臉幫他在把手上的紅色按鍵輕輕一點,窗戶才緩緩向上升去。
灼熱的暑浪迎麵撲來,提醒瞿麥榮龍天大廈外的季節是盛夏。而身後的空調還在往背上吹冷風,冷熱夾擊的感覺令他肺裏燥熱,扶著窗欞劇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