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絕壁飛馳(1 / 2)

沈韻昏昏沉沉地望向遠方的燈光,見她情況略有好轉,曹方又開始與她交談,以幫她分散注意力。

“亮紅燈的地方,原來是一間山洞實驗室。一位曾為光大陸建設作出過傑出貢獻的美國科學家,在那兒生活和工作了十幾年。他死後,為了紀念他的豐功偉績,就直接將他葬在了山洞裏。紅燈是紀念碑頂的長明燈,由大容量鋰電池供電,再維持個幾十年也沒問題,不過想超過百年就難說了。”

“十幾年前,在大涼山山洞實驗室工作和生活的美國科學家?那不正是父親在這兒駐守的時期嗎?他與那位科學家,是不是認識?”

曹方似乎不願深入談論這個話題,生硬地道一聲“還有一大半路要趕,咱們抓緊時間上路吧”,就重新啟動了吉普車。不過相比之前在山路上,他開得更穩了。

車內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沈韻屏了呼吸,等實在憋不住時才喘上一口。等稍微有所適應,她才察覺吉普車正沿一個陡峭的坡道向下奔馳。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借冷光燈朝前看,等看清前方路況,禁不住又倒吸一口涼氣,背脊緊貼著椅背才沒驚叫出來。這次受驚與黑暗無關,不止是她,換做是任何人,恐怕也會陷入極度的恐慌。

原來這輛吉普車如絕世武林高手似的,正疾馳於懸崖絕壁上,走的不是類似盤山公路的環形路線,而是正以幾乎垂直的角度向下飛奔。大概也隻有曹方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軍人,能征服這樣陡峭的山路。

道路兩邊已不見樹木,甚至連雜草都找不到一根,隻有裸露在外的暗紅色山岩,由近至遠如妖魔般變幻著猙獰的麵孔。

沈韻顫抖地觀察,用直角形容這條山路有點誇張,但他們千真萬確正沿超過60度角的坡道往一口深不見底的井裏俯衝,所以給坐在副駕位上的人錯覺,吉普車馬上就要翻下山去。

她又窺視儀表盤,他們竟在以60公裏的時速前行。她很想讓曹方開慢點,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她不敢在這時打擾他。

曹方就這麼若無其事地,又開了三個多小時。這段時間裏兩人沒再說話,但兩副截然不同的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曹方悠哉遊哉,滿臉正走在平地的坦然。沈韻如受驚的小貓,縮在座椅裏不住發抖。她隻能不時看曹方一眼,以從他的鎮定裏尋求安慰。

“我們現在,應該下去快三百公裏了吧?”

三個小時過去,沈韻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可聲音一出來她就覺得怪怪的,似乎說話的人不是自己。

曹方指著儀表盤上一個正不斷變化的數字說:“目前是地下321千米,你再忍耐一下,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還有……半小時……”沈韻喉嚨裏“咕嘟”一響,咽了口唾沫。

反正已經說上了話,曹方也打破沉默,帶著歉意解釋:“你的心髒在這種環境中的承壓能力如何,還沒經過測試,所以我不敢隨便打擾你。上次拉一位北大的老教授下來時,才走一半他就嚴重缺氧了,弄得我必須停車給他急救。萬一專家出事,我的責任可就大了!”

他始終保持不緊不慢的語速,完全如置身事外之人,沈韻對他由衷地佩服。想想過去父親也曾這樣上上下下地奔波,心中更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