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夫子老師此言何意?!”
聽到這兒,夢奇終於忍不住了。別說他膽小,就算他膽大聽了心裏也會發毛。老夫子的意思他懂,就是說他們是真真正正走進了陰陽兩界的夾層!
膽小如鼠的夢奇,總是能被老夫子驚嚇,即使有黑母為他壯膽,他也還是恐懼地尖叫起來。
難怪睜眼見到的是白門,他還以為是老夫子向黑母妥協了呢,卻不料實情是黑門還沒到出現的時候,兩扇門之間的區別不僅是顏色,還有出現時間。
等老夫子說出答案,黑母忍不住再次插嘴:“是啥意思,你聽懂了吧?陰陽兩界存在結合點,要找出它來,關鍵人物正是鍾馗,唯有他借判官身份賜予我們地圖,我們才能去地府與他見麵。至於那片樹林,別看鬼氣森森,依然屬於是陽界,我們哪怕在裏麵走十個八個來回,也休想找來這裏。還有重要一點,就算我們來了,也有時間限製,萬一錯過就別想再重頭開始。我認為這種禁製針對的是整個地府,甚至包括鍾馗他自己,所以肯定不是他在故意為難咱們。”
“鍾馗?哎呀我的黑哥,你可是越來越開竅了呢!夫子老師的起點終點理論你領悟透徹了不說,還想到了他沒想到的部分!快告訴我們,你還藏著多少想法吧,否則等子時到,你想解釋都來不及了!”
夢奇這是在拍黑母馬屁的同時踩了老夫子一腳,老夫子本該惱怒,卻不得不考慮黑母的話或許會對他們起一定作用,關鍵時刻,他怎能與兩位“小輩”計較?隻好虎著臉瞪著黑母,示意他幹脆點,有話就是有屁就放。
誰知黑母閉口不語了,他索性接過話頭,又開始了對夢奇的精神折磨。
他說:“黑母對鍾馗其人的猜測一點不錯,為什麼呢?因為他日司陽夜司陰,平常老百姓見到的,隻能是他的神像,那麼哪怕他走在大街上,也必須偽裝,以防露出真麵目,引來各方勢力的算計。你們就等著瞧,等黑門打開,咱們見到的鐵定也是大街,大街上不是人來人往而是鬼來鬼往,相比真正的朱雀大街,堪稱地獄!”
夢奇毛絨絨的臉僵硬,連眼珠都不轉動了,看上去就象給嚇死了。還好,片刻後他土撥鼠似的牙齒嘎嘣嘎嘣直打顫,說明還沒死,他說:“話說到這份上,核心要點清晰,就是看看即將出現的到底是人是鬼,可咱們要去陰司見的,是人,不是鬼!”
是人都能聽出他的恐懼,這種情緒影響到黑母,他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好象有鬼在抓撓。他和老夫子都在考慮,一下子和夢奇說這麼多,不知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其實一直瞞著他,直到鍾馗現身,他或許沒這麼大反應。不過瞞著他的代價會是,接連不斷地應付他的詢問。
想再多也是白想,子時到,開門了!
與白門相反的方向,傳來“嘎啦啦”鐵鏈拖動的巨響,並附帶空洞的回音,仿佛是從遙不可知的空間傳來。與此同時,白門顏色逐漸趨暗,映入入眼簾的景象,是看似普通的門忽然模糊成了夕陽西下時的暮色,真實物體變得虛幻,白光混入暮色後逐漸被黑霧籠罩,黑母與老夫子想問同樣的問題:這到底是“白門”變成了“黑門”,還是“黑門”覆蓋了“白門”?又或者那漆黑一團的東西,究竟屬於是夜色,還是實實在在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