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開立的私塾名為“求真”,看樣子黃昭今後幹活的地方,該是叫做“真香”,兩個名字裏都帶一個“真”字,是巧合還是天意?兩個“真”字,含義也各不相同吧?
不知怎的蘇烈就鑽了名字的牛角尖,但轉而又想到黃昭說那大酒樓看似豪華,卻沒食客出入,不覺又感到奇怪。這種現象,在朱雀大街上恐怕不多見吧?
黃昭始終處於亢奮的狀態,眉飛色舞地形容:“那家飯館,不對,應該是名副其實的酒樓了!那叫一個大,足足有三層樓高!全用帶香氣的楠木搭建而成,別說進去,哪怕是走外麵見了那氣勢,聞到那味兒,也能有幾分食欲!”
“嗬~”蘇烈輕笑,“你這描繪,天花亂墜,卻前言不搭後語,我該信你哪一部分?”
“嗯?”黃昭自己也沒留意自己在說些啥,給蘇烈一寒顫就傻了。
蘇烈一臉無可奈何,解釋道:“是你自己先說此酒樓冷清得門可羅雀,後又說聞到裏麵飄出來的香氣都能有食欲的?”
“哦~原來大哥是說這個~”黃昭一拍腦門笑道:“可不是,那千真萬確就是家自相矛盾的酒樓!我走進去一瞧,媽呀,天花板上的一盞水晶大吊燈就價值連城,牆上掛的畫匾也鑲著金邊,還有桌椅板凳,大多都是黃梨木的呢!”
“哦?那還真是華貴不可名狀的酒樓,隻怕是人們怕消費太高,所以不敢進入吧?”蘇烈猜測。
黃昭一擺大手否認:“非也非也,酒樓門口掛著價目牌呢,不僅菜品價格與別的小館子相當,還打了八折呢!”
“嗯~”蘇烈撚須不語了。
黃昭這番話,如果是說給普通人聽,大家大不了好奇一陣,但聽完便罷。蘇烈飽讀詩書,又是統領級的人物,對天下事無所不曉,自然特別敏銳,但凡抓著線索就希望探尋出真相。真香酒樓若真如黃昭描述的那樣,確實耐人尋味,蘇烈有心日後要去一探究竟。
“那麼你又是怎麼應聘進去的呢?”蘇烈問。
黃昭挑挑眉道:“我呀,見如此高檔的酒樓,心想鐵定沒戲,自然扭頭就朝外走,誰知掌櫃的眼尖,瞧見前堂進了人就打後麵跑出來了。我怕他誤以為我是食客,我才剛吃完麵,兜裏又僅剩了一吊錢,哪敢再象以前那樣吃霸王餐?”
“你知道就好。”蘇烈冷然道。
黃昭不好意思地笑笑:“所以嘛,我就對那穿著打扮挺有派頭的老人家解釋,說我其實是滿東市大街找廚子工作的,冒昧進來打擾真不好意思,我這就走。也就在這時,我一整天的黴運走到頭,好運氣來啦!掌櫃的竟拉住我不讓我走,說他們酒樓剛走了廚子,現在他正站在後廚裏兩眼望天地發愁呢!”
“這麼大家酒樓,連廚子都走了?”蘇烈更覺出了不尋常之意,黃昭卻仍沾沾自喜地傻樂嗬。
他繼續道:“我一聽他家真需要廚子,就有點傻眼,並且猶豫該不該留下來。西紅柿炒雞蛋我都看著要吐了,老板考我時,能不能換個簡單的題目?”
別說黃昭自己,蘇烈聽他不停嘮叨的花式西紅柿炒蛋法,早已覺得要吐了……
黃昭道:“老板大概是見我猶豫,生怕我跑了,竟連連讓步!也是啊,象我這樣的能人巧匠,一般說來是沒哪家店會拒絕的,那些掌櫃的看走寶,最後總能遇到家識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