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夜裏,一個女子婉約輕柔的聲音自營帳裏麵淡淡的傳出。
“長歌,我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你都照顧我一天了。” 梨箬眸光一暗, 是個陌生女子的聲音,聲音柔婉動聽猶如竹林裏麵的黃鸝鳥一般,輕脆帶著些許女孩子特有的嬌意。這是自己不會有的聲音,梨箬斂下內心莫名其妙的升起的對比情緒繼續聽著。
花奴站在一旁自然也聽到了,在來的路上梨箬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講給了花奴了解,當然也包括了那個舍身救人的異族女子。
“小姐,殿下會不會在裏麵啊?”花奴壓低了聲音,悄然在梨箬耳邊嘀咕著。這女子能舍身救殿下,就說明她的心可能放在了殿下的身上,或許小姐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躊躇不前吧?
梨箬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花奴別出聲了,說實話她心裏亦是不清楚。不清楚卿晟在麵對這些柔情似水的女子時,是否會心動?畢竟自己不像她們這般嬌媚柔婉,惹人憐惜。
“柚染姑娘,你客氣了。你救了殿下,長歌照顧你是應該的。若是換了我們夫人,她也會這樣做的。”長歌淡雅的聲音輕輕傳入梨箬的耳裏,她眼底劃過一絲暖意,抬眸對上笑意嫣然的花奴,也是輕展笑顏。這長歌是在為自己捍衛卿晟呢,真的是有心了。
“九皇妃嗎?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呢?能讓殿下這般喜歡的,定是個很特別的人吧?”柚染帶著純真的笑意,她認真的看著長歌問道。
凝立在帳外的梨箬,輕輕的笑著,隻是漆黑的眸底越來越深沉,猶如黑沉的幽潭。她白梨箬似乎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這個異族女子貌似是個心思單純的人。
“我們夫人的特別,是要相處了之後才知道。柚染姑娘,你才剛剛解了毒,準備睡覺吧,這天色已經不早了。”
“嗯,謝謝長歌。”
接著,營帳裏麵的燈火便暗了些許。
長歌端著臉盆的拂開門簾走了出來,突然就看看負手而立,站在自己麵前笑意清雅的青衫女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眸,“夫人?”長歌不確定的叫著。
“長歌,不用驚訝,是夫人沒錯。”花奴在後麵大大咧咧的跳到長歌身邊,笑得一臉燦爛。
愕然的回頭打量了花奴一眼,長歌反應過來,立即笑著跑到梨箬麵前,細細的端凝著梨箬,放低聲音開心的說道,“夫人,你怎麼來了?殿下知道了嗎?我們都個把月沒見了,輕舞可有好好照顧你?”
“長歌,你一下子問那麼多,小姐該怎麼回答啊。”花奴壓低聲音瞧了眼四周,隨後又笑嘻嘻的打趣道。
“我是收到消息過來的,這些日子輕舞把我照顧的很好,卿晟還不知道我過來。不過,你得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梨箬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她輕聲細語,一一回答了長歌的問題。
“夫人,殿下的營帳在最裏麵,你趕緊過去吧。”長歌伸手指了指靠裏麵燈火通明的主營,笑意輕淺的催促著。
梨箬輕輕頷首,便邁著輕緩的步子朝裏麵走去。
花奴和長歌相視一笑,挽著彼此的手臂離開了。
夜幕裏,點點的星光作伴。
淡淡的月光朦朧而至,籠罩在林子的身上,為它遮去了風寒。
昏黃的燭光將主帥的營帳暖暖的圍住,梨箬瞧了眼四周已然空無一人,便悄悄拂開門簾走了進去。
卿晟埋首在桌前還在審閱著什麼,纖長的指腹翻閱書頁,傳來細細的摩擦聲。
察覺到有人進來的氣息,卿晟淡淡掀眸掃了眼來人,許是燈火昏黃他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以為是長歌進來拿些什麼也沒在意,隨而又低頭繼續閱讀自己手中的書籍。
梨箬凝立在原地,看著正認真批閱什麼的卿晟,一個多月來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眉角,唇角都微微彎起,帶著好看的弧度,清美淡雅的上揚著。
瘦了,一個多月的時日,卿晟瘦了但是依舊風華絕代,白衣勝雪,不染塵埃。
“顏木頭,你這樣也認不出我嗎?”莞爾一笑,梨箬清靈淡然的聲音幽幽的在這個寂靜的營帳裏響起,帶著她鼻音裏麵掩藏不住的暖暖笑意。
卿晟一怔,忙抬頭看向站在營帳門旁的青裙女子,修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帶著他漆黑瞳孔裏的不可置信。
“箬兒?”卿晟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自己近段日子日思夜想的人兒,不免快速起身,連帶著他的桌上的書信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