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清冷的月色籠罩在整個幽穀裏,也淡淡的灑落在梨箬和卿晟的身上。
兩人相對無聲,靜悄悄的世界裏,響徹在梨箬耳畔的隻有卿晟那強有勁的心跳聲。
穩穩的窩在卿晟懷裏,梨箬抿著嘴沒有說話。這個,她剛才說的話貌似狠絕過頭了,卿晟肯定在生氣了吧?
可是那個時候她是抱了必須和卿晟決裂的心態出口的,話語肯定決然而狠烈。可是怎麼每次吵架到了最後,他們都無功而返。她總是占不到什麼有利因素,因為卿晟實在是太冷靜了。每次她情緒受到波動的時候,冷靜下來安撫的總是他。
穀主說得對,卿晟的性子冷漠時而無情,唯獨對自己縱容。如果真的知道自己以血為藥讓他緩解毒性,他肯定不會喝的。那麼,她隻能改用柔情攻勢了?無奈的歎了一聲,梨箬靜幽的眼底泛起了些許惱意。她怎麼每次碰到顏卿晟總是這般沒轍?!
抬眸看向卿晟那張冷俊的臉,臉上的線條變得剛毅而強硬,籠罩全身的寒氣讓梨箬眨了眨眸子,隨即不滿起來。她現在可是妥協了,怎麼樣?顏卿晟還給自己臉色看!
抿著唇瓣梨箬也賭氣的不說話,冷冷的靠在卿晟的懷裏,任由他把自己抱進剛才裴素帶她過來歇息的寢殿裏。
“箬兒,你是否答應了恒遠什麼要求?”將梨箬安置在床上,卿晟淡漠的眸子看著床上那個賭氣不說話的女子,淡淡問道。
她蝶翼般的睫毛在眼瞼處覆下一片優雅的陰影,依舊緊咬著唇瓣沒有回話。
“你還是執意要離開?回到你以前的世界?”
她依舊沉默,就是安靜的低頭盯著床上那繡了鴛鴦的錦被,是裴素讓人換上的麼?她突然想到他們成婚的時候,那繡了寓意白頭偕老的鴛鴦戲水圖。
“箬兒,當初我進璃川王府確實是父皇的旨意,目的也確實不單純。可是,我打心裏沒有任何要利用你的意思。我們在琥珀川那麼久的時日,你真的認為全都是假的麼?那麼,我們相遇相識相逢相知相愛這麼長的旅程你也可以放下,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麼?”
梨箬動了動唇瓣,伸手撫上錦被上的鴛鴦圖,還是靜默不語。
“白梨箬,你說話。”見梨箬低頭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卿晟心下一急,語氣驟然冷了起來。
梨箬鼻尖一酸,原本溢滿眼眶的淚就那麼“啪嗒,啪嗒”的掉下,一滴兩滴,落在錦被上,暈開了一抹水色。那接踵而出的回憶,擠滿了她的腦子,源源不斷的片段充斥在她心裏。開心的,難過的,苦澀的,甜蜜的,隻要是和眼前這個男子有關的,她都能看的心滿意足。她,不想哭,可是就是控製不住。在愛情的世界裏,她再怎麼強大也隻是個小女人,她可不可以自私任性一回?不計後果的瘋狂一次?她不想揪著心口和卿晟劃清界限,這樣,她好難受。
卿晟看著那晶瑩剔透的淚花掉落在錦被上,卻如一塊尖銳的石子砸在他的心頭上。不由一慌,趕緊俯身查看梨箬,伸手小心翼翼的覆上梨箬的臉頰,擦去那越擦越多的淚水,
“箬兒怎麼了?是我嚇到你了麼?”他柔聲開口,溫澤的聲音讓梨箬眼眶更是泛紅。
“不哭不哭,我不說了不解釋了,你要罵我就繼續罵,我絕對不還口,好不好?”輕輕安撫著,卿晟憐惜的看著梨箬,手腹輕輕的劃過她的臉蛋,一下兩下的將她的淚水全部抹幹。
見她還是靜默的流淚什麼話都不說,卿晟不由更加慌亂了。
“別哭了,箬兒,你哭的我骨頭都跟著痛了。”
見梨箬依舊什麼話都不說,隻是揪著錦被默默垂淚,那梨花帶雨的小臉上似乎直直的盯著什麼東西。
卿晟隨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看到的是那兩隻相互依偎的鴛鴦,有些愕然的發愣。
“箬兒,箬兒。”他輕聲低喃著,俯身捧住她那張清麗傾城的臉蛋,輕輕的吻上了她的眼淚,鹹鹹帶著苦澀,她在傷心麼?輕柔的吻掃去了她滿臉的淚痕,那羽翼般輕柔的睫毛垂下,掃著他的鼻尖微微發癢。
梨箬水霧般的眸子盯著眼前這個柔情溫澤的男子,漸漸的她瞌上眸子,任由他微涼的唇瓣覆上自己溫熱的臉龐,掃去了那澀意滿溢的淚痕。
卿晟看著身下那張靜謐精致的小臉,右眼處的紅色印記竟然稍微的淡去了一些。他俯身慢慢壓下梨箬,憐惜細碎的吻落在梨箬的額際,眼眸,鼻尖上,最終落在那嬌嫩欲滴的唇瓣上,轉而細細輕啄。感覺到身下之人的回應,卿晟逐漸加大力度,霸道而狂野的攻取梨箬那嬌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