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辰慢悠悠地道:“聽聞當日,靈公主送給陽五郎一份禮物,內有血書八字。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如今,我倒覺得這八字,更適合送給國公爺。”
陽奉意眯了眯眼,“武郎將究竟何意?”
武辰兩手交握,神情自然,“我隻是為陛下分憂的小小郎將。
我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沒有任何立場。
國公爺聽過便罷。
國公爺可知,陛下已調任赤烏衛大將軍葉重才,前往北境吞遠縣任職右虎軍統領?”
“什麼?”陽奉意臉色微變。
“國公爺是北境十三城的大都督,總攬十三城軍政。”
武辰繼續道:“但這吞遠縣的位置和意義卻十分特殊,而葉重才老將軍的地位與意義,恐怕就更特殊了。
當年葉重才的兩子皆戰死淳延國,而追隨葉家辛苦打拚的沙場兄弟,更是十死無生。
可以說,葉老將軍與淳延國有著血海深仇。
陛下明知將葉老將軍放過去,很可能會重啟兩國爭端,可陛下為何還要這麼做?”
武辰直直地看向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鎮國公,“還不是因為,國公爺近來之舉,越來越讓陛下失望,甚至令陛下感到了某種危機?”
陽奉意騰地站起了身,麵朝皇城方向一揖,神色嚴肅,“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點不臣之心!”
武辰起身,麵向陽奉意,“這一點,武辰知道,陛下心裏也清楚。
但其他人呢?恐怕正想借此事拉國公爺下馬吧。
武某身為月照國的一員,知道當年國公爺為月照國付出了多少心力,也是心有佩服。
所以才在此奉勸國公爺一句,莫要為一亡子而失了聖心啊。”
陽奉意向武辰一揖,“多謝武郎將提醒,陽某謹記在心。”
武辰回以一揖,忽然道:“哦,對了。
說來,陛下能那麼快將留鶯館交給鎮國公處置,還得多虧了皇後。”
陽奉意不解地看向武辰。
武辰一笑,“陛下下旨前,皇後曾與白貴妃麵談。
隨即,白貴妃主動請罪,將留鶯館奉上。
陛下為此,對皇後十分嘉許。
國舅有如此佳妹,實是陽家之幸。”
說完,武辰離開。
直到武辰離開許久,陽奉意仍然呆立在原地。
直到管家齊保來詢問晚膳之時,陽奉意才回過神來。
“很好!”陽奉意一聲冷笑,“這麼多年來,我自問對你不薄。
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哼!”
陽奉意扯下腰間一塊墜玉摔砸在地,“這便是我的好妹妹!”
齊保後退兩步,嚇了一大跳。
陽奉意抬頭看向齊保,“去,準備厚禮。
靈公主大婚,咱們鎮國公府,可不能失了禮數。”
齊保驚疑不定地看著鎮國公,但鎮國公的眼神實在灼人,他不敢多問,連連點頭,“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
武辰回到武府,九夏匆匆來稟,“郎主,夫人娘家人來了。”
武辰眼神一閃,“一路還好?”
九夏表情有些怪異,“一路無事,入府後向翁與向大郎倒還好。
就是……就是林娘子與夫人有些不對頭。”
武辰朝主院走去,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一道聲音正在哭天搶地。
“我家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哎!
辛辛苦苦拉扯大,如今富貴了,眼睛都長在腦袋頂上了。
既然瞧不上我,何必還要接我來扶月城哦……”
武辰看去,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坐在廊下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