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衡王出宮後,便直奔城外跑了一陣馬。
直到近天黑,才回到城中。
之後又去了南城的樂坊,歇了一宿,還未回府。”
掌事知節看了看白貴妃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回稟。
白貴妃點點頭,“這樣也好,他肯發泄出來。”
知節給白貴妃插上花簪,“衡王從小到大知事守禮,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想明白了。”
白貴妃一歎,“知節,你說我對衡王是不是太過嚴苛了?”
知節道:“貴妃也是為了衡王好。”
白貴妃搖頭,“昨日看著發泄情緒的衡王,我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來,他在我麵前,從沒有表露過大喜大悲的情緒。
不像椒兒那樣,喜怒哀樂盡顯。
一個人憋悶久了,總歸要出事的。”
“貴妃別想太多了。”知節勸慰,“事情總會過去的。”
“貴妃。”
侍女進殿稟道:“秦美人來請安。”
白貴妃點點頭,“讓她進來。”
很快,一名素裙婦人進殿拜禮,“賤妾給貴妃請安,願貴妃吉樂安康。”
白貴妃起身來到素裙婦人麵前,攙她起身,“秦妹妹平日不多出門。
今日難得過來一趟,就別拘禮了。”
“謝貴妃。”秦美人起身,始終低垂著腦袋。
“坐吧。”白貴妃在一旁坐下,命人奉茶,然後問道:“秦妹妹遇上了什麼難事?
你我不是外人,直言便是,我能幫的,一定幫。”
秦美人猶豫了一陣才道:“八皇子今年已滿十歲,還望貴妃能在陛下麵前多美言幾句,為他討個封號。”
白貴妃看了秦美人一眼,“你是想讓他出宮開府了?”
“正是。”秦美人側身點頭,“陛下最近新寵許美人與陽婕妤,賤妾也見不到陛下,隻能來求貴妃了。”
白貴妃默然幾息,問,“你們母子一向情深,依例,八皇子滿了十三歲再出宮開府也不為過。
現在將他送出宮去,你這做親娘的,真的放心嗎?”
秦美人眉頭隱隱皺了起來,起身拜下,“八皇子近來總想著出宮,賤妾也是怕他沾染了什麼不當的習慣進來。
若叫陛下見了,必然不喜。
倒不如早叫他出去,開府立規矩,也有正經的府吏看著。
還請貴妃成全!賤妾必然做牛做馬以報。”
“行了,起來吧。”白貴妃道:“皇後千秋就快到了,這時候不便多提。
你且再等等,年節時機,我再向陛下進言。”
“多謝貴妃。”秦美人叩了個頭,然後起身告辭。
看了看離去的秦美人,白貴妃收回目光,朝知節吩咐,“讓人去靜悅宮問問,出了什麼事?”
知節應聲,隨即道:“陛下新寵的許美人最近也搬去了靜悅宮,或許是那許美人仗著陛下的寵愛,給秦美人難堪了?”
白貴妃沉吟,“倒不像。
許美人進宮已經半年,雖然受寵,卻從不驕矜。
反倒是那陽婕妤,仗著陽家的身份,在後宮作威作福。
且看陽皇後對許美人比對陽婕妤還客氣便知道了。
秦美人這些年來一直夾著尾巴在宮裏做人,比淑妃還低調。
突然急著將兒子送出宮去,一定是遇上什麼大事了。”
知節道:“奴婢讓人去細查。”
……
武府。
天色未亮,武辰睜開眼,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向月清。
慢慢坐起身,俯身在向月清臉蛋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