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放肆!”
一位老臣聽不過耳了,出聲道:“陛下,皇後乃一國之母,又值此祈福大會,豈能容小小昭容隨便攀誣?
即便皇後的言語有些不妥,這樣的場合也輪不到一位後宮嬪妃隨意指摘!”
“老大人此言差矣!”
一位新貴接過話頭,“正因為皇後是國母,更該以身作則,一言一行皆要謹慎。
太子有錯當小懲大戒,皇後卻一心偏袒,如此偏頗,如何能率領後宮嬪妃為陛下分擔內務?
又如何能引導太子以及諸位皇子正身?”
“皇後就是皇後,威儀不可廢!”
“陛下尚且能正視自己的過錯,何況皇後?”
院子裏眾臣爭相辯駁,亂糟糟一團。
“夠了!”伯庚驀然厲喝一聲,伸手指向太子伯嘉,“你跟我進來!”
眾人一靜。
伯嘉起身,身邊的伯覽也緊隨在後。
見狀,有侍衛想去阻攔,被一臉怒氣的伯嘉重重踹了一腳,“狗奴才!
大皇子你也敢攔!”
伯庚回望頭了一眼,沒作聲。
侍衛們再不敢相攔。
隨著伯庚、伯嘉與伯覽進了殿門,院子裏的氣氛一片凝滯。
陽皇後立在原地,渾身發冷。
安懷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武辰與向月清就立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不過幾息後,門內便響起伯庚的怒聲,“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些年來,你暗中資助他們母子,朕有說過你半句嗎?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敢!”
“兒臣該謝過父皇的寬宏大量嗎?”
太子伯嘉的聲音響起,“是,楚氏是有錯,但大哥又有什麼錯?他當時不過九歲啊!”
“有什麼錯?”伯庚聲音顫了起來,“錯在他是楚氏的兒子,是淳延國一心想要扶植的傀儡!
若不是朕有忠臣良將在維護,月照國焉有這麼多年的和平?
朕若不存,你以為你們能好好地活下來嗎?
嘉兒,朕知道你同伯覽自幼同學,感情甚好。
如果可以,朕也不想做到那一步。
可朕首先是月照國的國君,而後才是你們的父君啊!”
“是,父皇為了月照國,的確也犧牲了許多。”
伯嘉聲音淒楚,“兒臣不敢有怨。
但兒臣這些年來,坐在太子之位上,從無一日得到過安寧。
每每想起大哥,兒臣都心如蟻噬。
想當年,大哥是何等聰慧,何等仁善的太子……
可到了現在,父皇您看看……大哥他……大哥……”
伯嘉的聲音嗚咽起來,後麵的話都淹沒在了哭聲裏。
伯庚一陣沉默過後,“朕會讓太醫給他看診。”
“太遲了。”伯嘉回答。
“那你想如何?”伯庚問,“今日將他帶來這裏,難道隻是為了給朕難堪?”
“兒臣……”伯嘉咚地一聲叩首在地,“有負父皇教誨,兒臣無才無德,實不配太子之位。”
向月清睜大眼看向武辰。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伯嘉會以這種方式來報複。
親者痛,仇者快。
但這……也恰恰是伯嘉想要的。
“你今日不太冷靜,這件事容後再說。”
伯庚似乎也接受不了這件事。
“父皇!”
伯嘉的聲音大嚷了起來,“如果兒臣行了大逆不道之事呢?”
“你又想說什麼?”伯庚似乎有些氣怒,“朕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你不要再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