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琴一怔。
原來,伯忽早就知道了。
“是。”肖月琴回答,“我從一開始就是來監視王爺的。
可漸漸的,我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我不該,對我的敵人產生感情。
當我想要擺脫的時候,卻已經不能自拔了。
可王爺呢?從來視我如大敵,如陌生人,冷地可怕。”
伯忽不耐地道:“若煙去哪裏了?我要見她。
還有六弟那裏,我要去一趟。”
肖月琴淡淡一笑,“六弟?這就是我站在這裏的原因。
王爺昏睡的這一天一夜裏,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王爺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伯忽狐疑地看向肖月琴,“什麼意思?”
“王爺想知道的,王爺該知道的,王爺不知道的……”
肖月琴緩緩道:“先說王爺該知道卻不知道的吧。”
肖月琴背轉身,似乎不願看到伯忽震驚而難過的神情,“王爺從小到大,可有感覺到昭容的偏心?”
伯忽呼吸沉重起來,“六弟自小體弱,又受了驚嚇,母妃心疼他多一點,也是應該的。
如果你想拿這件事來離間我們,大可不必。
母妃哪怕偏心六弟,我也不會難過,反而會替六弟開心。”
肖月琴搖頭,“你以為昭容真的是因為從前的那件事,而對伯峻特別偏愛嗎?當然不是。
因為伯峻的真正身份,能夠為她帶來遙不可及的至高權力……”
“你在說什麼瘋話?”伯忽問。
肖月琴道:“還有,王爺可知道當年傷害你與伯峻的尚四娘的真正身份?
難不成王爺真的以為,是宮中護衛救地及時,才令你與伯峻及時脫險嗎?
如果王爺記性不錯的話,應該記得當年那間地下室是多麼荒僻。”
肖月琴走近伯忽,“這件事情的真相,昭容知道,伯峻也知道,唯獨當年重傷昏迷過去的你不知道。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盡管昭容偏寵伯峻,伯峻卻不領情,反而對你倍加敬重的真正原因。”
說著,肖月琴掏出一封信遞給伯忽,“這是伯峻的親筆書信,王爺看了,自然明白,也能相信妾身沒有半字謊言。”
伯忽接過信展開,慢慢看了下去。
不過看到一半,伯忽的神情便震驚地無以複加。
“這不可能……”伯忽向後倒退了兩步,“六弟怎麼可能會是廢衛王的餘孽!”
伯忽看向神情鎮定的肖月琴,再看向手中的信箋,情緒有些崩潰,但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五哥,餘之一生倍受真相煎熬。
愧疚、難堪、憤恨,甚至坐立不安。
我恨伯家,也恨這殷王的身份……”
“六弟。”伯忽坐在了地上,眼淚打濕了信紙。
肖月琴上前蹲下,看著伯忽慢慢道:“伯峻這些年來,做下不少瘋舉,並非本性使然。
若非昭容之過,伯峻何以會落到如此地步?
從前,我也覺得伯峻可惡。
可直到看了這封信之後,我才明白六弟在心中,到底背負了多少沉重……”
“六弟……我去看看六弟。”
伯忽抹了抹眼淚,正準備起身,肖月琴聲音有些沙啞地道:“王爺不必去了。”
伯忽不解地看向肖月琴。
肖月琴垂眸,“六弟從前做下多少冤孽事,都已被陛下知曉。
陛下命人將他押入大理寺,等待候審。
不久之後,陛下遇刺,昭容趁著陛下未醒,命人強行將六弟從大理寺帶出。
留王出麵阻攔,混戰中……六弟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伯忽腦袋一轟,“不!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