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節課,全校大掃除,顧輕輕正費力地掃著本班衛生區內的落葉,那個在課上同學起哄時,說要為自己報仇的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笑著問:“累嗎?我幫你掃吧。”
顧輕輕直起腰,竭力消除和陌生同學說話時的緊張,微笑著:“不用了,你自己的衛生打掃完了嗎?”
“還沒呢,那我先走了啊。”男孩爽朗一笑,讓人感覺很溫暖,他也有一個很溫暖的名字,宋陽。
顧輕輕早就聽同學議論過,宋陽的爸媽都是S市什麼局的局長幹部,又是一位官二代,看來這個學校都是內定好了的。
顧輕輕四下望了望,那個和自己一組打掃這片衛生區的陶豔妮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低頭掃了幾下,有一個還沒記住名字的男生,好像是班長,走了過來,問跟她在一組的女生去哪了,顧輕輕隻得搖頭,正說話間,宋陽拎著水桶和簸箕很快又走了過來說:“我幫你掃吧,你歇會。”
顧輕輕連忙擺手:“不用了,真的不用,馬上就掃完了。”
“你就讓他掃吧,不用白不用。”班長說笑著走了。
宋陽說了句“不客氣”就自顧自得掃了起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嗎?他三下五除二,沒一會功夫就把剩下的衛生區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小堆垃圾也很快被他清理完畢。
顧輕輕隻好拿著水桶灑水,這時陶豔妮才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看衛生都掃好了,很歉意地說:“呀!你都掃完了,我剛才有點事,真不好意思。”
“沒事,你忙你的。”顧輕輕並沒在意,衝著陶豔妮笑了笑。
一日課上,老師組織同學們參加興趣小組,顧輕輕報名了攝影組和畫畫小組,下午和同學陳靜去上了第一次的攝影課。
因為沒怎麼上過攝影課,所以同學們很是好奇,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剛開始,老師並沒有講一些攝影的基礎知識和技巧,而是用投影先讓同學們觀賞了幾幅攝影作品,老師說:“不管你們以前有沒有接觸過拍攝,都可以在作品中有自己獨特的感悟,先看一下吧。”
投影儀中放了很多名人的攝影,顧輕輕很喜歡一幅名為《月升》的作品:黃昏之際,天空深暗,雲腳無跡,映襯著小鎮的房屋和遠山輪廓,天地之間,一輪半明半暗的圓月孤懸於蒼穹之上,讓人感覺天地遼闊,四野岑寂,好像進入了一種永恒的境界。
老師指著那副《月升》的畫麵說:“同學們仔細感受一下,是不是很美,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能將落日餘暉,天上曉月,遠山近景同時清晰地表現在同一畫麵之上絕非易事。
同樣的場景,不用的人會有不同的拍攝角度,就像人生一樣,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人生態度。
留一個小作業,周末,老師帶你們去百花公園的百花山上拍一下日落,就用你們現有的拍攝水平,用你們的心靈去感受一下落日的意境美。”
周末傍晚,早已登上山頂的同學漸漸安靜下來,天上飄著淡淡的白雲,世界的盡頭,一輪紅日靜靜地下落。
顧輕輕在離陳靜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攝像機,然後默默地看著天邊的太陽,她不是沒欣賞過落日,但是在山峰上和這麼多同學一起欣賞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