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停在了一家院門口,林風領著顧輕輕走了進去,很快從房間裏走出來三男兩女,那兩個女孩濃妝豔抹,大冬天的,長筒靴裏是薄薄的絲襪,看得顧輕輕不寒而栗,那三個男的嘴裏叼著煙,嬉皮笑臉地問:“怎麼才來?”
林風摟著顧輕輕的腰,笑著說:“接我女朋友去了。”
自從在那個酒店上班後,林風越來越擺出這樣一幅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他隨意在顧輕輕的臉上親了一下,對著他的朋友們炫耀地問:“怎麼樣,漂亮嗎?”
對麵的幾個人吹著口哨,顧輕輕的臉一下子火熱起來,雖然她從十三歲開始,就對他有好感,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做這樣親密的動作,還是讓她全身不自在,她本能的向後退,想躲開林風擁著她的手,但是惹得林風很是不快。
好在院中的那幾個人化解了顧輕輕的尷尬,都笑著說:“還是你眼光好,快走吧,別在這打情罵俏了。”
這是林風在酒店的朋友租的房子,房間裏的櫃子上放著一台電視機,裏麵傳出震耳的音樂,角落裏有一張破舊的沙發和一個圓桌,幾把椅子,再就是一席雙人床。
稍後,又來了幾個男的,也不知道林風從哪認識了這些流裏流氣的朋友,他們隨著高亢的音樂興奮得喝酒,跳舞,把這當做了他們的天堂,隻有顧輕輕一人呆呆地坐在沙發的一角,像個小土豆一樣,和這裏的氣氛完全不搭調。
跳累了,他們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發上、床上,有人放了vcd,畫麵上的女孩穿著暴露,那些歌詞,顧輕輕完全沒有聽過,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林風遞過來話筒,提高聲音說:“唱給我聽。”
顧輕輕有些窘迫,小聲說:“我不會,你讓他們唱吧。”
“不會唱,跟著唱。”林風把原唱的聲音稍微調大,把話筒塞到顧輕輕的手上,“開始吧。”
林風到底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蠻不講理的,顧輕輕心慌地拿著話筒,但是嘴巴一動不動,終於惹得林風不耐煩地喊了一句,“唱啊!”
“不!”顧輕輕斷然拒絕。
顧輕輕的拒絕,讓林風的怒氣立刻升騰了起來,她竟然拒絕他,再想到來時她在院子中的躲閃,林風完全失去了耐性,他臉紅脖子粗地喊著:“你傻了嗎?我讓你唱,你沒聽見嗎?”他的眼中噴著火,仿佛將房屋都要點燃,旁邊的人都來勸架。
“這首我不會唱,我可以唱別的歌嗎?”顧輕輕還是耐心地小心解釋。
“不行,我就要你唱這首!”林風算是杠上了。
顧輕輕低頭站著,她本可以委屈地從這裏跑掉,但是她不能,她不想就這樣懦弱地跑出去,而且她還答應過小雅姐,要盡自己所能幫助他,鼓勵他。
她知道林風外表看起來虎虎生威,張牙舞爪的,但他的內心是脆弱,膽小的,他隻不過是在用他特有的方式來表達對生命的不知所措,她希望他能知道,輕輕始終是願意和他同甘共苦的,不管是怎樣為難的時刻,她都願意和他一同麵對。
顧輕輕勇敢地抬起頭,對著林風向平時那樣微笑著,這微笑能融化冰雪,不是嗎?
“風,我們回去吧。”她的語調心平氣和,像對著一個孩子。
剛才的林風火冒三丈,他抓狂到想打人,想把房子都掀了,但是,所有的不理智完全融化在了她溫柔的笑臉中,在眾人的目光中,他又恢複了往日的溫順,最後,她牽著他的手走了出去,好在,最差勁的一刻,終於過去了。
走出朋友的院子,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林風載著顧輕輕回家,半路停在了一片桃園的邊上,兩人下車,沒有任何言語,而是迅速擁抱在了一起,那樣真誠地緊緊相擁,像是在抗爭詭異的命運,也像是慶幸,慶幸在歲月的風暴中,他們依然手牽手。
“輕輕!”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