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還沒進門,一陣哭鬧聲便傳入耳。而且非常確定的是,這哭鬧聲是從三樓發出來的,其他樓層反而安靜得不像話。

她先上二樓,發現李淑芬的房門緊閉。

“李淑芬,你給我出來!每次做錯事就知道躲起來!躲起來有用嗎?”向日葵狠狠地拍著房門。

“我頭疼,你別來煩我!”李淑芬明顯底氣不足。

“你頭疼?我們就不頭疼了?你說你整天無所事事好吃懶做的,這日子過得有意思嗎?有空就不能幫著哥哥嫂嫂分擔分擔家務帶帶孩子?不幫也就算了,你嘴巴就不能積點德啊?你又到外麵胡說八道什麼了?”

“我哪有胡說八道?我講的都是事實!她們自己在家不自己帶幹嘛?我以前也是自己帶孩子,還要幹那麼多農活,誰幫我了?我就不明白了,她們現在就帶個孩子,有什麼辛苦的?天天叫嚷個什麼勁?”李淑芬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矯情。她就是看不慣。不僅她看不慣,跟她散步那一群老太太都看不慣。隻不過她們都敢怒不敢言,她才不怕!

“既然帶孩子不辛苦,你為什麼就不能幫著帶帶?以前自己帶孩子的辛苦你又不是沒體會,難道看著自己人受苦,你一點不心疼?”

“我心疼他們誰心疼我?他們有好吃的哪一次想到我了?都是躲起來偷偷吃!我幫他們帶孩子,等孩子長大,孝敬的也是他們,有我什麼事?”李淑芬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樣。

“我告訴你,隻有會愛人的人才配得到愛和尊重,你壓根就不配!別到老的時候,在床上動不了了,才後悔不對人家好點!人家管你死活才怪!”

“不管就不管!不管我就買瓶敵敵畏,自己了結了!”

向日葵見李淑芬冥頑不靈毫無悔改之意,便不再管她。還是先去看看三嫂吧。她轉身跑上三樓。

“小家夥們別哭,到姑姑這來!”向日葵一進屋便看見屋裏四個孩子一個個哭得稀裏嘩啦,她的眼淚也差點沒忍住。

這四個孩子,老大八歲,老幺才剛學會走路。怎麼就要經曆這些殘酷的家庭紛爭?

看見姑姑回來,老大小羊羊像見到救星。“姑姑,求求你勸勸我媽媽,讓她別走,別丟下我們!”

一旁三個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好像要把所有悲慘的情緒釋放出來,以便救星接收到,然後幫助她們。

向日葵一把抱起老幺,走過去摸摸小羊羊的頭。“三嫂,您看,都把孩子嚇著了,有什麼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這些事坐下來若能說清楚,我還用得著收拾行李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的為人,我在這個家簡直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三嫂提著行李要走,可小羊羊死死抱著她的腿,還有其餘三個孩子,不是拉著她的衣服,就是抱著她的行李箱,她實在不忍掙脫。

“三嫂,我媽那人就那樣,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剛剛我已經狠狠教訓過她了!你先把行李放下來,你這樣嚇著孩子了!”

“你以為我舍得走?我看到她們這樣心不疼?可我有什麼辦法?你媽實在太過分,我的心都被傷得千瘡百孔了,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你就讓我走了吧!走了他們就舒坦了!回頭叫你三哥再娶個如他們意的,大家皆大歡喜!”

“三嫂,您看您好不容易把這四個孩子拉扯大,好不容易把她們教育得這麼好,大哥工作也越來越順利,這苦日子眼看就要熬出來了,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啊!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走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向日葵隻能使緩兵之計。

三嫂聽了向日葵的話,再看著跟著她哭得聲嘶力竭的四個孩子,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她放下行李,抱過老幺,擦了把眼淚,坐在沙發上開始講今天發生的事。

這是向日葵第N次坐在同一張沙發同一個角落,聽三嫂哭訴同類事件。無非就是李淑芬對她五個孩子不聞不問,心情不好還拿她們撒氣,用粗口罵孩子。而且李淑芬在外麵逢人便說她的不是,笑話她生不出兒子……這一條條的“罪行”聽起來人神共憤,天下竟還有如此冷血無情的婆婆,冷血也就罷了,還愛擺譜。愛擺譜也就算了,還嘴臭……搞得向日葵滿心愧疚,覺得就是這個家虧欠了這個苦命的女人!

向日葵最不會安慰人,一直默默聽三嫂哭訴,偶爾說兩句安慰的話。實在氣不過,就不顧李淑芬在樓下摔鍋摔門,跟著三嫂數落她的種種不良行為。

一個小時後,向南終於趕了回來。向日葵把滿腹怨氣的女人成功交接後,領著大的三個孩子,一起出去溜達。

“姑姑,我想吃冰淇淋!”老大小羊羊撒嬌道。

“我們也要吃!”兩個妹妹也叫道。哭了大半天,一口水沒顧得上喝,如今爸爸回來了,媽媽就不走了,終於感覺到口渴難耐。

“好,姑姑帶你們去買!”向日葵拉著幾個孩子的手,朝最近的小批發店走去。

給讀者的話:

所有家庭紛爭最大的受害者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