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距離寒王府較遠的一棵挺拔高大的梧桐樹下,一個修長的身影靠在樹幹上,月光穿過樹陰,漏下了一地閃閃爍爍的碎玉。
月光灑在男子身上,棕黑色的長發沿著鬢角滑落,月光襯托著他發髻下珍珠白色的脖頸,整個人鍍上一層月金光,他微仰著頭,神色微帶一絲痛苦,雙眉微皺。
黑紅色的長袍微亂,仔細看能看到他嘴角還未幹的鮮血,美輪美奐的臉上掛著一枚金色的眼罩,取下眼罩,露出瀲灩的眸子,月光下乍一看,他宛如長出羽翼的魔,邪魅中透著一股豔麗。
梧桐樹下,芙蓉月下妖嬈,淺紅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喚回春天。
“蝶王,您這是怎麼了?”溫孤煊華許久未歸,王府裏的人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出來尋找,哪知道會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沒事,你先回去,我一會兒自己回去。”他現在五髒六腑都散發著劇痛,必須要溫孤煊華自己出來運功,他現在還不會運功調息。
“這……”好不容易找到蝶王,而且他還受了傷,自己就這麼走了,到時候出了事,他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走!我不喜歡說第二遍。”溫孤煊華扶住樹幹,勉強支撐著身子,該死的溫孤煊寒下手這麼狠,要不是自己擋下一部分內力估計早就死了。
王府的下人為難了一下,最後還是不敢反抗蝶王的命令,隻能夾著尾巴先離開,先回王府問一下管家再說,看到人影消失溫孤煊華舒了口氣,一下子失去力量坐在了樹下。
“溫孤煊華,你自己出來運功吧,要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死了。”鄂的,溫孤煊華猛地抓住胸前的衣襟,雙眼瞪大,月光下,黑色瞳孔慢慢變成金色。
“真沒用,你想死我還不想死。”聲音一樣語氣卻變了,盤腿而坐,溫孤煊華開始運功調息,今天震驚的不止他,就連在他體內的自己都很震驚。
看來自己這個三弟真的是個強敵,能夠在自己眼皮底下影藏的這麼深,他還是第一個,這個家夥居然自不量力與這樣的內功高手對峙,還好自己內功也不差,要不然現在他們兩個都要去閻王殿報道。
良久,溫孤煊華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像是綻放的煙花一般絢爛,輕輕的靠在樹幹上,他薄唇輕啟:“下一次,你別和他硬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以前不知道,今天他算是看透了,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溫孤煊寒已經把自己的實力公布出來,他也不用怕了,隻是這個薛子騫一直占著自己的身體,這事該怎麼處理。
“你以為我願意占著你的身體啊,你這不男不女的長相我還反感呢。”兩人同用一個身體,自然也同用一個大腦,溫孤煊華在想什麼薛子騫當然知道。
“父皇好像快不行了,你明天幫我看看去。”溫孤煊華站起身,他懶得和薛子騫辯駁,他用他的身體做了多少事,他都已經習慣這家夥的作風了。
“父皇?哎喲,你還挺孝順。”每一次進宮他都要幫他扮演一個孝順的兒子,變扭死了,在二十一世紀他的父親早就死了,他根本不懂什麼是父愛。
“你不懂。”溫孤煊華歎了口氣,他的背脊挺直,好像背後這梧桐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從小母妃就離他而去了,就因為她那不變的容顏和驚為天人的舞蹈,惹得後宮所有女人嫉妒不已,被算計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隻是沒想到最後殺了他母妃的會是太後。
她聽信當時還不是皇後的向陽沫雨誣陷,說他母妃煙雨蝶之所以容顏不老,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人,就是因為這樣,他親眼看著他的母妃被活活燒死。
直至今天母妃的慘叫聲依舊在他耳邊環繞,纖長的十指扣進樹幹,向陽沫雨!這筆賬我會和你慢慢算,不止你,我還要你最愛的兒子嚐到失去最愛的痛苦,好看的丹鳳眼裏盡是堅定。
清晨,太陽剛從蒼蒼的山巔後麵露出來,最初幾道光芒的溫暖跟即將消逝的黑夜的清涼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種甜美的倦意。
潤濕的黑土仿佛還留著玫瑰色的晨曦的餘痕,百靈的歌聲驟雨似地漫天落下,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朱窗灑落下來,在房間的地板上成上了點點金色的光斑。
床邊的人兒手指微動,星月雙眸微微睜開,她怎麼睡得這麼死?這是哪?慢慢撐起身子,花翎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很快落到了麵前的床榻上。
她認識,這是溫孤煊寒的房間,微微揚起頭,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目光定格在床上的兩個人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悲涼席卷而來,攥緊雙手,她閉上了眼睛。
溫孤煊寒!你狠!居然這麼對我,你們擁抱、接吻她都能觀賞,就是這種事情她不能忍受,看著別的女人躺在最愛的男人床上,誰還能淡定自若。
“唔——”女子嬌吟聲傳來,花翎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的心好痛,差點溢出來的眼淚又被她逼了回去,她不能哭,什麼都能丟,自尊不能丟。
男子修長的手指也從被窩裏伸出來,眼睛還未睜開,隻是緊緊的摟住身邊的人,嘴角揚起的一抹笑意讓花翎瞳孔放大,原來他對她的寵愛真的都是假的。
一陣眩暈感湧上心頭,該死!她不能受到刺激,看樣子她又要毒發了,要趕緊回去吃藥才行,一夜未歸,柔兒也一定急死了。
床上的顏如玉睜開眼睛,挑釁的看了一眼花翎,隨後伸手摟住溫孤煊寒的脖子,下一刻她被他壓在了身下,兩人就在花翎麵前進行激烈的舌吻,花翎一陣惡心,強忍住嘔吐的衝動。
突然,溫孤煊寒停住了動作,猛地睜開眼睛,當他看清麵前女子的容貌時他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眼底的詫異被顏如玉盡收眼底,微微垂下的眸子閃過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