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拍手:“大娘子神算。老嫗婆不僅死活不讓送走,還指著鮑娘的鼻子,話裏話外都是攛掇主君,容不下孤女之類。可巧,都叫詹瓊聽了進去。更巧的是,當,鮑娘裝賢良,燉了雪蛤與老嫗婆吃了。至晚間,那老嫗婆就半死不活的。”
穆大娘子搖頭:“要我,也是鮑娘作死,何苦裝腔作勢,叫人鑽了空子!”
何仙姑點頭,繼續回話:“府醫把了脈,查問了吃食。原來是老嫗婆本就有表邪的症候,晚間又食了發物,把個邪祟勾出幾倍不止。因著詹瓊的指證,府醫不得不找來吃剩的雪蛤,打裏頭查出麻黃根!”
穆大娘子:“麻黃根,聽我那苦命的阿妹提過,是舉陽固本的玩意兒!”
何仙姑:“正是,老嫗婆被兩股子脾性相激,這才害了症候!”
穆大娘子:“倒可憐那鮑娘了!”
何仙姑:“也合該她命大!”
穆大娘子:“怎麼?”
何仙姑:“她生對麻黃根過敏,輕易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穆大娘子認真道:“雖如此,詹瓊那丫頭也是厲害的主,竟能不顧阿婆的安危,想出這麼周全的法子!”
何仙姑點頭:“因著麻黃根常有,且廚房那種地方,隨進隨出的,沒有十足的把握,詹中正也沒法發落。再者,家醜不可外揚,隻得防著她,禁了她的足,不好鬧得人盡皆知!”
穆大娘子:“所以為了泄憤,鮑娘就給她指了門親事,又哄得詹中正一口應承,這才有了詹耿結親?”
何仙姑:“正是!耿副正家的二郎,奴家也見過,是個實心孩子,知書識禮的,隻可惜被批出命硬,逮誰克誰,才被卓冬正退了親。”
穆大娘子:“那作之合的法,又是怎麼回事?”
何仙姑:“詹中正不就愛立牌坊嘛!想著嫁了這個禍害,又要嫁出些名堂。鮑娘知他所想,便給他支招,叫他透露口風。對外宣稱:嫁詹瓊,為的是加推命格,好叫她旺夫益子,一世順遂!耿大娘子一早煩了紅人館的許巧嘴,定要給她家二郎尋個好的,拿著詹府的庚帖與耿副正相看。這耿副正正愁沒麵子,若是能攀得上司的孫女,不僅能鞏固住官位,還希圖日後的上位,一並連陪嫁微薄之事也不在意。許巧嘴見兩家悉皆情願,且又定得急迫,便不負眾望,對外放風:“耿家二郎同詹府的二姑娘,八字相看,作之合,大吉大利!”
穆大娘子笑得連食箸都沒拿穩,連連搖頭。
......
詹府。
詹蕙一早便跪在書房,詹瓊也跟著抹淚。
詹光不悅:“你娘倆作出這些張致,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親生的?”
詹蕙哭道:“阿爺如此不為瓊兒打算,怕別人會以為她是抱養的!”
詹光氣笑道:“為父哪些兒虧了瓊兒,你倒看!”
蕙:“耿副正家的二郎可是被退了親的,卓冬正家不要的人,讓瓊兒嫁了,不是明擺著低了臉麵嗎?”
光:“卓冬正退了親,咱詹家許了親,隻會叫耿家領我們的情,日後必加倍對瓊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