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二姑父扮演的是黑臉,那麼大姑父楚林扮演的就是白臉,他邊拉著王平,邊勸道:“有話好好說,別這樣。”
或許是王平的話激怒了陳紫依,也或者是她被這接二連三的事壓的喘不過氣。她大聲的吼道:“我爸爸躺在醫院裏的時候,你們連他救命的錢都吃的下,他走了,你們滿意了,他卻還是用他的命給爺爺奶奶換了贍養費。
可是你們呢?他前腳一走,後腳你們就這樣來欺負我,他該有多寒心呐!”
王平再次上前喝道:“老子讓你不準提你爸。”
楚林也附和著:“陳紫依我告訴你,你提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提你的爸,你隻要提你爸我們誰都敢打你。”
嗬!
他們當然不準她提,因為陳正軍被車撞的那一刻,交警隻能從他的手機上翻電話打,就是根本就不知道誰是他的親人,漫無目的打。
小姑陳正蓉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連小姑父都開了20多公裏的車到了事發地,陳紫依卻還不知道。
但是交警的執意是,哪怕陳正軍已經到了醫院去搶救,直係親屬也必須要通知到位,所以陳紫依才會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
她到事發地的時候,已經沒了陳正軍的人,隻有他的那輛破舊摩托和一輛肇事的大貨車。
車主見她去了,走上前去,有些怒意的說:“剛剛那位是你小姑父嗎?”
陳紫依懵。
“就是開著??車的。”
陳紫依點頭。
“他太橫了,一來就讓我賠錢,我憑什麼賠,我沒有撞到他,他是自己騎到溝裏去的,我們見了,還好心把他從溝裏扶起來。
本來我還想我的貨車買的保險高,願意為他分擔一點醫藥費,可是他卻那樣說,不好意思我改變主意了。”
陳紫依沒有責備,隻是一個勁的問著陳正軍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陳正蓉的,她急急的接通:“喂!小姑。”
“你快來醫院,你爸爸不行了,醫院裏要讓你簽字。”
陳紫依掛掉電話就往醫院趕去。
陳正軍的身上已經插滿了各種管子,一動不動的躺在急救室裏。
“醫生,醫生,他的直係親屬來了。”二姑父突然說到。
“你就是病人親屬,這裏簽字。”
陳紫依害怕的問道:“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目前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但你也不要擔心,我們會盡力的。
他的頸椎已經全部骨折,不過還是有治好的先例,所以沒什麼大事。”
陳正軍被推進了ICU病房,每天隻能看一次,麵臨的醫藥費卻是每天上萬,對於一個一直有病人的家庭來說,真的維持不了兩天。
偏偏又在這個時候,交警隊的辦案人員告訴她:“我們初步的調查結果是,他自己摔到溝裏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
他的摩托車上有一點白灰,我們會拿到市裏去檢測,看看那是樹上的白灰,還是那輛貨車上的白灰。
不過就算是貨車上的白灰,你爸爸也是主要責任,因為他是酒駕,酒精含量我們已經抽血拿去檢測了。”
如果醫生的話是寒冬天氣裏的一場大雨,那麼交警的話就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