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剛才的落水是怎麼一回事,紀婉兒都在沒有辦法自證清白的情況下成為了頭號嫌疑犯。
李十安在大年初三那天回到了穆家。
她從紀秋白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
穆清麵色複雜的看著她,說:“十安,但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李十安隻是對著他輕輕淺淺的笑:“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所以,就有些無所顧忌的意思。
在紀婉兒恨不能撕了她的恨意中,李十安重新回到了紀家,這裏是她痛苦和悲劇的開始。
這裏好像連空氣裏都帶著刺痛。
紀婉兒跟紀秋白大吵了一架,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紀婉兒單方麵的怒吼,紀秋白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兩個字。
在某種程度上,紀秋白和林遇深是帶著相似的,無論是極端的處事風格還有……眼光。
紀婉兒摔了椅子離開,紀秋白麵色如常的讓傭人準備好了飯菜,跟李十安兩個人吃了……團圓飯。
這是紀秋白的說辭,因為李十安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局麵有什麼團圓可言。
他們誰又圓滿了?
紀秋白喝了很多的酒,李十安一開始看著他喝,後來吃完了飯就直接轉身上了樓。
留下他一個人繼續自斟自酌。
李十安的郵箱裏收到了一份翻微博的時候看到了網傳的報道。
報道說了一個極其可笑的事情,那就是……良夜國際俱樂部現在更名為方圓十裏的老板林遇深,去世了。
去世?
李十安想,真是可笑啊,林遇深怎麼可能會死……現在的媒體報道連點基本的道德邏輯都不講了嗎?
好端端的一個人被死亡,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真是,無厘頭的很。
她想,這種事情能騙得過誰?
簡直,真的是……荒唐。
思想對此不屑地千萬遍,但是手指卻不受控製的接連劃了下去,速度也隨之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直到,看到了一段視頻,視頻顯然是偷拍的,角度很隱蔽。
視頻中的沈以晴陳宵禮和孫經理站在靈車前滿身的憔悴,在蒙著白布的人被從醫院裏抬出來的時候,沈以晴直接哭暈了過去。
風揚起白布的一角,露出男人蒼白如紙的麵容,即使已經英俊但顯然已經沒有了呼吸。
李十安看到這裏,呼吸一滯,手指狠狠的按壓著心髒的位置,那裏很疼,疼的她喘不上氣來,像是有雙手在裏麵拽著她的心脈。
“假的……”她輕聲說。
假的,孫經理說他出國了,今天就爆出死亡的消息,前言不搭後語,假的要死。
連點邏輯都沒有,假的。
紀秋白踉蹌著腳步,從後麵環抱住她,填滿懷抱的一瞬,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放開,“什麼假的?”
難得的,她沒有掙紮也沒有推開他,隻是聲音有些喑啞的說了一句:“放開。”
紀秋白帶著微醺味道揚起唇,夜色中森冷不在,倒是透著幾分的溫柔,“十安,我們就這麼一輩子走下去吧。”
李十安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掙脫了他的懷抱,坐到了床邊,“我困了,你出去。”
一輩子?
他們早就沒有一輩子可走。
“紀……”他帶著醉意的呼吸連同熾熱的吻,就那麼帶著強勢的席卷了她口腔中的空氣。
她試圖後退,試圖推開他,但是卻被他整個壓在了柔軟的床上。
“紀秋白,你喝多了。”手臂撐在他的胸膛上,自恃冷靜的目光對上他的視線,除了微亂的呼吸,她冷靜異常。
“十安,我喝醉了。”喝醉的人,才可以借酒裝瘋不是嗎?
他現在隻是個被酒精麻痹的人,所以……他不用顧忌那麼多,隻想要親近她。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還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出獄後都沒有碰過任何女人,即使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他麵前搔首弄姿都引不起他的絲毫震動,就那麼過來了,可是如今……她就在身邊,他怎麼能隱忍不發。
性·欲方麵過剩的男人,用來發泄的隻有工作和事業,可麵對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自己冷靜?
他想要她,很想。
“十安……給我……”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李十安側過了頭,冷聲道:“紀秋白,放開我。”
“十安……”他埋首在她的脖頸間,眷戀的撫摸著她的麵頰,略帶酒味的呼吸,讓李十安覺得像是有毛毛蟲爬過。
“紀秋白,放開我。”無論他表現的多麼掙紮,她自始自終都隻有那麼涼涼的一句話。
她讓他放開,可是紀秋白卻一輩子都不想要放開。
在力氣方麵,女人永遠處於下成。
“十安,我喝醉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借著酒意,想要逞凶,森冷的眸子裏跳動著火焰。
李十安知道,他的神誌清醒的很,相反她卻被他纏的有些煩躁。
“鬆開。”她現在心裏好像透著一股火,沒有興致在這裏陪他演戲。
紀秋白深深的看著她,沒有鬆開手,反而是手指不斷地在她的眉眼,鼻尖,嘴唇處輕撫,低聲喑啞:“十安……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可是,我也不想要鬆手,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想到心肝脾肺都在疼,想要就這麼毀掉你,又想要就此死死的將你困在身邊。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每說一個字,呼吸就灑落在她的鼻尖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窗邊吹了風的原因,她覺得有些頭昏腦漲。
但是清冷的目光卻一直未曾改變過。
他極其不喜歡她這麼冰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目光,伸手蓋在她的眼睛上。
“十安……不要這麼看我,也不要拒絕我,我們是夫妻……你是我妻子……”
所以,夫妻間做些親密的事情很正常。
不要拒絕我。
他一遍遍的低低喊她的名字,薄唇親吻她的緊閉的眼睛,篤定而專注,但是卻嚐到了名為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