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屍群中傳出的一道高分貝的聲波後,整個屍群都躁動起來,普通的喪屍都好像統一的接到的總攻的指令,一個個前行的速度驟然提升了一大截。
而在駕駛室裏的勒歸,卻絲毫沒有半點察覺。此刻的他,正一手緊攥方向盤,牢牢的控製著越野車前行的方向,頂替下負傷嚴重的阿森。接管下越野車駕駛權的勒歸一心分為二用,同時打開緊閉的車廂,奮起一腳,將如死狗一樣,趴在車廂裏不斷抽搐,尚未死透的S型喪屍踹出車外。
盡可能的為在這不下於六伏的正午,受到感染而感到寒冷,不斷的打著擺子的阿森騰出更大的空間。
“阿森,堅持住,馬上就到了!”透過眼前的車窗,勒歸看到前方的地平線上跳出熟悉的道路。
緊裹著汽車坐墊的阿森眯著幾淨不開得眼睛,打著寒顫,用近乎顫抖的聲音悶哼,算是回應著勒歸。
接的野草一望無際,穩操方向盤的阿森一眼看過去,滿眼都是枯黃夾雜著綠色,根本就分不清何處是草地,何處又是沼澤。
一馬當先的越野車帶著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這荒無人煙野外的寂靜,緊跟在越野車後的則是經曆一次大戰,灑滿了斑駁血跡的車隊。再往車隊後看,近萬的喪屍群如附骨之蛆,緊銜其後。
上萬隻大腳踏著車隊碾過的痕跡一路尾隨,硬生生的跟著車隊在這遼闊的草地踩出一條通順的大路。
“咳咳”因為冷而蜷縮成一團的阿森裹著車墊猛的劇烈咳嗽成一片。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片中午吃下還尚未來的及消化掉的食物。漿糊狀的嘔吐物早己丟失了它原有的色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地的鮮紅,中間模糊不清得夾雜著幾團不知道是血塊還是肉塊的東西。
阿森突然的嘔吐,讓勒歸心頭一顫,張著嘴唇,想要安慰阿森卻如何也不出口。隻能咬緊牙關將要安慰的話語咽了回去。緊攥方向盤的一雙手卻攥的更緊了,結實的手臂悄然的跳出幾條青筋。
嘔吐後的阿森自己也知道,這一次,真的是誰也救不了自己,已經沒有了必要再自欺欺人的強撐,去繼續欺騙著自己,一個咬傷的傷口又怎麼可能會引起自身這麼劇烈的排斥反應?
阿森相信奇跡,相信希望,在此之前也曾相信勒歸對自己的那些話。可是,當血淋淋的現實真的出現在眼前,阿森才悄然發現,自己滿懷希望的那所謂的奇跡不過是自己對自己的一場欺騙。
現在,夢醒了,希望也碎了,蒙在他身上的最後一塊的遮羞布也被無情的徹底揭開。阿森卻感到的是一種解脫,再也不用在這個世界迷茫,也不用在這該死的末世苦苦的掙紮,隻為尋得那一線渺茫的生機。
“勒歸”阿森揭開了裹在身上的車墊,忍不住得顫抖用雙手撐著地麵,昂起代表最後尊嚴的頭顱,以一種極為灑脫的表情麵對著勒歸,極為艱難的從顫抖的喉嚨中憋出三個字,殺了我。
現在阿森的身體情況,勒歸一直都看在眼裏,知道事己至此,誰也沒有這個能力,讓已經感染的阿森重新恢複正常,這件事,在阿森被S型喪屍咬下的第一口的那一刻早己成為了一個誰也無力回的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