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頃,竺衣被嚇得眼角赤紅,似要流出血來,“我們有話好好說,如何?”淚水沿著瓷白的小臉滑落,額前劉海因為掙紮傾向一邊。她的鼻頭通紅,看著令人愛憐,但竺柏千不為所動。
這一邊,僅在寨子裏待了不多時的左柸回去後不見竺衣,算了算時間,想她出去不久,這就叫了歡七隨他入林找人。
他們方走至那岔路口,遠遠地遇見了給竺柏千報信的矮個子男人。後者因為心虛,看到左柸時難免畏畏縮縮,躲閃著眼神匆匆跑進了西林。
左柸本不怎麼留意這人,卻被他做賊心虛的樣子引起了疑心。扛著東西從寨子裏出來的路麥也瞧見了那人,忍不住向左柸嘀咕了兩句。左柸略一思忖,即刻動身追去。
林中奔跑的矮個子男人見有人追來,頓時驚到六神無主。
再往林子深處,竺衣猛地踩了竺柏千一腳,趁對方吃痛,得以暫時脫身。竺柏千也不發怒,隻是好整以暇地轉動脖頸,涉獵似的眼神仿佛要殺了她。竺衣防備地退遠了些,又一陣頭暈襲來,恍然間她人已經有些站不穩。努力撐著精神,她穩下心緒,“你來這裏到底要做什麼?”
竺柏千答得爽快,“我怕你一個人在林中出事,特地過來護你安危。”
她聽得出對方糊弄的語氣,不禁留心看了看四周,竟無一人。若二人動起手來,莫說她現在精神萎靡不振,就算在平日,她又如何能傷的了他?
她站在那裏與竺柏千對峙,心裏越發沒有底氣。
須臾,她終於因氣血皆虛,致使失神的杏眸迅速渙散。口中苦澀翻湧,衝得她連番幹嘔,胸腔也好似被人重重一擊,難以順氣,搖晃著往地上倒。竺柏千見此,欺身去扶她,“話還沒說兩句,何必裝暈?”他此番前來,正想羞辱她一番。
雖然這人心懷鬼胎,但暫沒想到要去作祟。他方將竺衣抱起,欲帶出西林,就聽人大喊:“竺三少爺快跑!”
竺柏千聞言,臉上戾氣霎時浮現。
矮個子男人已踉蹌著衝過來,急聲催促,“那人來了,少爺保命啊!”竺柏千恨恨罵道:“廢物!他們知道你來林中做什麼?誰看到你這幅鬼鬼祟祟的樣子不起疑?本少爺什麼也沒做,給我閃開!”
那人不再說話,竺柏千察覺到異樣,抬頭去看。刹那間,迎麵一道劍光閃過,他下意識地想躲閃卻根本來不及,便見那張俊臉被利刃斜斜劃開。劇痛邪肆,他猛地扔下竺衣,慘叫一聲捂著臉滾到雪地上。
“竺三少爺小心!”隨著那矮個子男人一聲驚吼,竺柏千的手還沒從臉上撥開,又被人從地上提起,重重砸向沙棗樹。沙棗樹枝幹橫生,披覆厲刺,瞬間穿透了他的左肩,將他掛在樹上。
左柸閃身而來,解下身上的大氅為竺衣覆上,看她毫無知覺,心疼得抱起了她。
“竺柏千是麼?”
樹上的竺柏千痛得呻吟,一臉血地看向來人,不甘心地道:“我還什麼都沒做……”
左柸抱緊懷中的女人,徑直走到掉落的佩劍處,單腳挑起劍,騰空旋身踢向樹上的人。物畫輕嘯,沒入竺柏千的喉嚨,不甘心的人雙腿踢動片刻斃了命。
那矮個子男人見這慘狀,登時嚇得屁滾尿流,趴在地上連番求饒。左柸命歡七處理了他,先抱竺衣出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