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房將身上的血跡清洗幹淨,換了衣物,去敲阿娘的房門。
竺衣開了,阿娘見他過來,連連道謝救命之恩。竺衣見左柸一身整裝,發都未亂,忍不住頻頻看他。
左柸謙和地應答著阿娘的道謝,安慰母女倆休息。
屋外,師喬帶人將餘下的教徒殺個幹淨,回來後向左柸請罰。竺衣從阿娘房中出來,見師喬跪在左柸麵前,悶聲挨著兄弟的鞭刑。她連忙跑去問情況,路麥和歡七衝她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竺衣看左柸方才還溫和的臉色,現下緊繃著,一副黑雲壓城,不得招惹的模樣。因此,其他人噤若寒蟬,默默看著師喬受罰。
她不明情況,隻覺得師喬有功,不該被罰,便去搶施罰人手中的鞭子,左柸一伸手撈過她禁錮在身邊。竺衣不解,喊他住手。
左柸薄唇微抿,不說話。竺衣徒勞無功地掙紮了下,又喊他放人。受罰的師喬卻說話了,直言自己失職該罰。
竺衣胳膊被壓製,無法動手,她就伸腳踹抽鞭子的護衛,左柸本就火大,她如此一鬧,索性打橫將她抱起,喚路麥引路回了房。
竺衣被左柸強行抱回自己床上,看他委實不悅,她偏大著膽子斥他霸道無理。
左柸出口的語氣十分不好,他壓了壓火氣,還是解釋道:“巡夜是為了及時排查異情,他今次放了人潛進來,依遙案莊的規矩,不得不罰。”
“師喬第一時間就喊了人,這裏沒有院牆,夜黑風高的,被人偷偷摸進來本就不奇怪,誰也不是長了兩雙眼睛!”竺衣替師喬抱屈。
“我一個瞎子,開門就感知到你有危險了,他們那麼多雙眼,還是沒攔住人,實屬過失。我依莊中規矩辦事,你莫糾結可好?”也不等竺衣答話,他想到那柄長刀,又道:“以後夜間睡不著也不可再出去了。”
“偶然之事……”
“偶然之事也不可!”
竺衣鬱悶,“你亂罰手下已經說不過去,現在又限製我做什麼?憑什麼管我這麼多?”她斜斜揚起小臉,暗中握起拳頭,不服氣地睨視左柸。
餘光中看得出她生氣的神態,左柸竟氣得想敲她,“竺衣,你現在的小脾氣這樣不知收斂麼?”
“又不是我無理取鬧。”
“是左某無理取鬧了?”
“……”竺衣咬咬牙,“可以這麼說……”說這話時,她氣勢下去了一半,頭也跟著低下去。
因為她知道左柸是為她好,才如此。
“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麻煩柸先生不要過於關注我,您顧好自己就行。”那張小嘴兒如是說。
左柸自嘲的笑了笑,“是我管的多了。”他轉身,在竺衣沒來得及抬頭接話之前,伸手在她後頸一砍,這橫著一張小臉的人吭都沒吭一聲,閉上了眼。
將她放倒,為她蓋好衾被,左柸方覺消了點氣,折身回房。
將至門前,突然頓住,男人幾次調息,終於認命般地走回來,兩個大步便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總算乖巧的女人,他一俯身,覆上她的柔唇。
沒有繾綣柔情,星眸閃過一絲惡懲意味,左柸竟輕輕咬了她一口。
昏迷中的竺衣眉頭都沒皺一下。
男人起身,細看了看,沒留下印跡,這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