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柸知曉這是一個局,不由得嘲笑那竺騰還會鑽空子。他揮金解除了阿娘和仇水的寨歸束縛,也揮金保住了其逝親安魂,卻不想竺騰竟然來這麼一出。
他進古寨找上竺騰,竺騰假意接待,直言夜間有外人來襲一事駭人聽聞。
竺騰愁雲慘淡,生怕再有不明人物前來行刺,進而為古寨帶來滅寨之災,苦著臉說出令仇水暫時回寨護安。
看他拙劣的演戲,左柸輕闔雙眼,輕蔑的笑意自嘴角隱現,“如今左某再給古寨萬兩黃金,怕是寨主都瞧不上眼了罷?”
竺騰頓了頓,臉上的苦相收了收。他知道左柸何等精明,可這戲不得不演。萬兩黃金於他而言已不及複仇之快意。他故作歎息,說寨中實缺功力上乘的人。仇水在古寨數佼佼者,即便自由身,也該為生養他長大的寨子效力。
左柸臨走前扔下三千兩黃金,“究竟是收了錢財滅左某心頭的火?還是不自量力與左某動手,待左某端了此處後全數收回?此二項選擇,寨主不防好生考量一番。”
看著這不可一世的年輕人傲然離去的背影,竺騰氣得火冒三丈。
天色黑時,育了一天蠱的竺衣從房裏出來,想陪阿娘說說話,卻見竺嵐雨帶著竺優古過來了。
竺衣撇嘴,“好心”地大叫左柸出來見佳人。左柸聽她沒個正經,笑了笑出門來。
來訪的二姐妹從沒見過左柸能笑得如此溫柔,呆滯原地,差點忘了此行前來的目的。
收回笑意,左柸開口問二人有何貴幹時,語氣極為冷漠。竺優古被刺的心中一痛,身子一軟。竺嵐雨心中一聲冷笑,對竺衣的很更深一分。她拉過哭紅了眼的竺優古,說竺十夜間又犯了病。
莫說左柸聽見不樂意,竺衣都覺得莫名,這把左柸當做大夫用可還行……
竺優古向左柸走近幾步,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左柸麵向竺衣,看不見竺優古莫名的神色,竺衣倒是看得分明,她咂咂嘴,嘀咕:“有什麼就說,扭扭捏捏的真別扭。”
竺優古看了竺衣一眼,雙眼含淚,幽怨不已:“阿爹說他收了錢,但是仇水哥哥還是應該回去護寨,隻守小段時日即可。”
一聽左柸又給了錢,竺衣忍不住要問他,左柸在竺衣開口前,便道:“不錯,我給了竺騰銀兩。你先別急著數落我。”他轉過頭,對著竺優古道:“收錢便老實些吧,你轉告他,若不想古寨毀於一旦,就別挑戰我底線。”
“可是您何必呢?!”竺優古難得大聲,“護著竺九便也罷了,那仇水與柸先生毫無關係,您如此費心討好他們三人,至於麼?”
仇水從西林提了獵物回來,見此情景,便知怎麼回事,他放下手中的獵物,表示願意進寨與竺騰當麵探究此事。
幾人相持了一會兒,竺嵐雨伺機靠近人後的那口水井。夜色更黑,燃著的火堆被前麵的人擋住,她得以順利取出幾支蠱藥扔進井中。事一成,她上前去拉竺優古,嘴裏道:“罷了,我們走。還是需阿爹出麵,人家才不理會我們兩個呢。”
竺優古被她拉得趔趄,看著無動於衷的左柸,輕聲啜泣著隨阿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