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隨行東海(1 / 2)

誰也沒有將這出鬧劇放在心上,爛醉的竺衣對此一無所知。

五月的江南陽光明媚,清風徐徐,吹得人懶散愜意。夏叢已經可以做些輕活,竺衣瞧她實在閑不住,便放手讓她去做。

一直在暗中留意宋西原動向的左柸聽聞她出海的消息,終於要動身前往東海。

盡管左邀不虛江湖門派,可他畢竟上了年紀,隻盼獨子早日成家,給左氏續個後人,他才放心頤養天年。是以左邀對此事頗有微詞,表態反對左家再與宋西原扯上瓜葛。

然則左柸心心念念著宋西原,他想明晰她的情思。倘若宋西原真心無意同他相守,他亦決心放手這糾纏了近六年的過往。未得答案之前,實在無法收心。

遂無論如何,要去這一趟。

左氏父子為此互相置氣。

左邀年輕時過於貪戀生意場,疏於照顧愛子,心中常有愧疚,便鮮少動手管教左柸,然而這一時幾欲怒發衝冠的他拿起酒盅就狠狠砸向了口中的不孝子。左柸也不躲,任那酒盅砸在他胸口,沉悶聲下,憾不動絲毫尋人的決心。他好似沒事人一般,撩袍而跪,與父請辭。

已被氣到臉紅氣粗的左邀顫巍巍地揮手,表示再不想見他。左柸伏地行禮,起身出了門。旁觀這事的竺衣囁喏著上前,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左邀。

一旁的南者和汪楚大夫示意竺衣出個聲,竺衣咽了口吐沫,攥緊了拳頭,虛著口氣,“左伯伯放心,我再努力些,爭取讓亭嶼瞧上我。”支著頭忍痛的左邀一臉凝重地看著竺衣,頗有托付重任之意。他想說些什麼,又生生壓了下去。最後心酸地拍了拍竺衣的肩,心中委實費解左柸怎麼就如此眼拙,看不見身邊人。

竺衣勢必要隨左柸去東海。左柸知道就算自己不帶她去,她也有辦法偷偷跟著,倒不如將她看在身邊還放心些,於是點頭應了。

東海離江南不過幾日的路程,到達海濱小城樊城後,竺衣提著包袱就往左柸的鄰屋跑。胥桉郢看她縮手縮腳地跑得飛快,有些為難地看主子。左柸笑著搖搖頭,示意這次且饒過她。

如願住在左柸旁邊的人高興壞了。

夜間睡覺時,一想到左柸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竺衣就興奮地難以入睡。

接連兩日夜寐不足,她眼下便明晃晃的掛出了青黑色。路麥沒有跟來,那歡七接替了最毒舌之人,他瞅著竺衣,笑問:“怎麼,夜裏偷雞摸狗去了?”竺衣臉一歪,哼著曲子走開。

生平第一次見到大海的竺衣開心得拉著仇水和初臨在海邊嬉鬧。兩位兄長並不如她對海潮感興趣,若不是擔心她被海水衝走,怕是一早回了客棧休息。

文希留在瑾園照顧夏叢,仇水麵上不顯什麼,但竺衣悄悄去看他時,發現這個哥哥竟然神思悠遠。她暗地裏賊兮兮的笑,快活的心情更添一層喜。

宋西原由於“被劫”遙案莊一事,使止此閣失了左羽,回落潮海遭受重罰,幾乎丟了一條命。因她是自己回來認罪,止此閣的閣主歸海謀沒有痛下殺手。他要報複左氏,便先要對這座海濱小城的柸生書院下手。為探宋西原衷心,留她活口後,派她頂著重傷出來執行此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