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堯剛剛跟我說:“我就是要讓你不好過。”他剛剛這句話,是帶了火氣的,讓我的腦袋死機了好一會兒,等我反應過來之後,問他:“沈旭堯,你憑什麼讓我不好過?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沈旭堯卻已經不說話了,很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後,兩隻手從我身邊拿開,重新靠在他那邊的座椅上去:“多餘的我不喜歡說。”
我已經被他這樣的話語說的內心很激動,加上之前幾天都沒有找到他的那一種情緒又被勾起,於是我將身子轉向他,一副不把話說清楚我不會罷休的樣子:“沈旭堯,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你跟我說清楚。你的意思是你跟我結婚就是不讓我好過是嗎?當年沐氏倒閉的真正原因是什麼,還有工廠那個白磷事件,到底是怎麼樣一回事?這一些事情,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讓你相信我,讓你相信我,沐惜文,你有哪一次是聽了的,你要是腦袋裏麵能夠少想一點,聰明一點,我哪裏需要這麼多時間來應付你?”
“應付?”我下意識重複了一句,他竟然對我用了應付這樣的詞語,我感覺自己都快要炸裂了。
於是我氣鼓鼓地對他道:“既然你不想應付,那就不要應付啊,沈旭堯,你隻需要同意離婚就可以了,隻要我們離婚了,我立馬不會再找你,你也不用再應付我。”
沈旭堯的眼睛忽然睜大,厲聲道:“沐惜文,離婚,你想都不要想。”
“你為什麼要這樣?沈旭堯,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你還不知道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婚姻,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一開始就是因為利益,這就是一場交易,既然這樣大家都不好過,為什麼不放手,而且現在舒婷也回來了,隻要你跟我離了婚,她又像以前那樣那麼喜歡你,你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開開心心地在一起。”
像沈旭堯這樣的商人,從來都是將利益放在首位的,所有我說話的時候,也直接往利益那一方麵說。
現在談起舒婷,我才恍然地意識到,這一場婚姻,不僅僅是對我造成了傷害,對沈旭堯來說,也是有遺憾的。
這一場交易裏麵,我輸了家庭,他輸了愛情。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放手。
“荒唐!”沈旭堯的聲音忽然大了一些,感覺有點沙啞:“沐惜文,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別人的一生,都要按照你的想法,你的規劃去過嗎?我喜歡誰,我想要跟誰結婚,想要跟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
我被他說得愣了一下,但隨後又道:“我哪裏說錯了,沈旭堯,你看你跟舒婷的感情這麼好,當年要不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你跟她早就在一起了,甚至孩子可能都上幼兒園了……”
我越說越來勁,恨不得自己以為他想要的東西都說出來,誘惑他。
誰知話剛說到這裏,就被沈旭堯截斷了:“你閉嘴,我的未來,還用不著你來說話。”
我:“……”
這時剛好車子已經到了傅清和婚禮現場的外麵,張氏在B市還是算得上有錢有勢的,所以今天過來的人和車輛並不少,甚至還有點微微堵,沈軒將車子停在一個好調頭的位置,我因為剛剛跟沈旭堯在車上發生的不愉快,一刻也不想在車裏待,於是車子剛停好,我就開門下去了。
腳上的鞋,是跟禮服同色係的白,細尖,六厘米,精致小巧,是我喜歡的調調。
走路也還挺好走的,我“踏踏踏”地往前走了好一些路,卻忽然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回身一看,身後一個人都沒有,我四下看了一眼,發現周圍也沒有沈旭堯和沈軒的影子,於是原路返回。
靠近車身,突然聽到沈旭堯和沈軒正在車裏說話。
“沈總,你現在身子情況不太好,醫生都說了讓你不要出院,現在不行了吧,要不我看這個婚禮,你就不要參加了,讓太太一個人參加,我會讓人看著太太,肯定不會出現任何差錯的嗎,沈總,我送你去醫院吧。”
醫院?
沈旭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要去醫院,不對,等等,回醫院,也就是說這幾天,他都在醫院嗎?
可是我也在醫院啊,怎麼沒有見到他?
“不用了,我沒事。”我的思緒被沈旭堯接下來的這一句話打破:“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就行。”
說著沈旭堯就要下車來,沈軒勸他勸不動,隻有妥協,扶他下來,當我看看他蹭涼的皮鞋跨出啦的時候,仿佛是一個被抓住的小偷一樣,心裏猛然間加快,在最快的時間裏,我趕忙離開車身,往前小跑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