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
聽到蘇寒問出這個問題，柳平頓時就驚慌失措般的“蹭蹭蹭”往後退了好幾步，甚至在後退時，他還因為沒有注意腳下，而直接被絆倒在地。
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半分心思去理會因為摔倒而產生的疼痛，隻臉色蒼白的搖著頭，低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蘇寒沒想到柳平的反應會這麼大，見到柳平這麼慌張無措的搖頭低喃，蘇寒的眼中也跟著露出了一抹思索。
看柳平的反應，他應該的確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是誰下的手。
但是……柳平一介書生，他得罪的人，應該並不多。
除了謝禦史一家，也就是他，以及八……
想到八王爺，蘇寒頓時就是一愣，然後就立即轉頭看向柳平，眼中凝聚了點點恍然之色。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禮部尚書府，柳平在見到菀菀時，那一雙眼，都快要發出光來了，那直勾勾的模樣，就恨不得直接撲在菀菀身上，八王爺當時的臉色，就已經極難看了。
那時他還並不知曉八王爺喜歡菀菀這件事，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可現在麼，他卻都想明白了。
依著八王爺的性子，柳平用那般的眼神看菀菀，他自然不可能會放過柳平。
所以，柳平的雙眼，是被八王爺派人給……挖掉的？
想到這，蘇寒立即就認同了自己的想法，也隻有這個可能，才會讓柳平識不得對方是誰了。
八王爺的暗衛常年不顯於人前，柳平不認識，自然也很正常。
再則，除了八王爺，蘇寒也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會這麼做了，便是謝禦史，也隻是將柳平趕出了禦史府私人擁有的那所義塾（免費讀書的學堂）而已。
這件事，柳平是知曉的，他更知曉，在柳平出了義塾後，他便沒有了去處，再加上雙眼瞎了，便隻能和乞丐廝混，以此來填飽肚子。
所以，在見到瞎了眼的柳平時，蘇寒是並不意外的，他一開始，也隻是意外來的這個人，竟然是柳平而已。
在想清楚所有的一切後，蘇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揮手示意將軍府的侍衛：“把他帶去府衙！敢來將軍府鬧事，便要承受這鬧事的後果！”
“府衙？”跌坐在地上，麵色蒼白不已的柳平終於被蘇寒的這句話驚得回了神，他連忙坐在地上往後挪去，麵色驚恐的嘶吼道，“不可以！蘇寒，你不可以帶我去府衙！”
若他真的被帶去了府衙，那他豈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他這段時日廝混在乞丐堆裏，自然也從他們那裏聽到了將軍府近來所受到的種種恩寵，他若是被帶進府衙，那些官員為了討好將軍府，定然不會給他活路！
想到被帶走後的下場，柳平的臉色也更蒼白了些，他不知從哪裏提起的一股力氣，猛地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前跑去。
周圍的百姓見到柳平跑來，本想幫助將軍府阻攔住他，可才一接近，他們便聞到了柳平身上那刺鼻又難聞惡心的味道，目光再觸及柳平臉上那滿臉汙垢下的血跡，這幾名百姓立即就往一旁退去，滿眼嫌棄。
柳平卻根本沒有察覺到周圍的人對他避之不及的情況，在沒有受到阻攔後，他隻是幾個大步，就立即消失在了街角。
蘇寒沉了沉臉，狠狠瞪向周圍看著自己的將軍府侍衛，怒吼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追？！”
柳平不見了，他們就不追了不成？！
聽到蘇寒的話，將軍府的侍衛們連忙醒悟過來，然後才立即轉身，朝柳平消失的地方衝去。
見侍衛們追了出去，蘇寒這才回頭看向周圍的百姓，笑著拱手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就朝著將軍府內走去，循著方才葉菀的方向找了過去。
蘇寒和柳平都已經離開，周圍的百姓也沒再聚集，而是三三兩兩的散開，迅速將今日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帝都。
皇宮中的楚少宸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因為被楚皇限製隻能待在皇宮而無法出去的楚少宸當即就摔碎了手中的茶杯，眸中滿是沉色：“挖了眼還不安分，那就斷了他的雙腿，讓他再也不能去驚擾寧安！”
候在一邊的青焰立即點點頭，應道：“是，主子！”
當楚少宸給青焰下達這個命令時，將軍府內，蘇寒也已經找到了葉菀。
在進了將軍府大門後，葉菀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回小院，而是尋了一處小亭，坐在石椅上看著亭外的風景。
今日再見到柳平，葉菀根本不可能不震驚。
當然，最令她感到驚訝和疑惑的，還是柳平如今的這副模樣，實在令她吃驚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