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接著道:“我剛到揚州的時候,覺得這裏的夜空真醜,一點都比不得碎葉城,還好,老爺不虧待我,讓我發現了這裏,這裏的夜空和在戈壁看到的總算有點點像了。”
秦颯道:“我哥告訴我,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來這裏。”
薛摩語氣淡然:“哪有什麼好與不好之分,隻不過胸口悶得慌的時候,來這裏,可以透透氣!”
秦颯道:“是因為池姑娘的事麼?”
薛摩緩緩閉上眼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下棋的人,可是後來我發覺你手握棋子的時候又何嚐沒有被別人手握其中?即便如此,要對付我,直接衝我來就好,何必拖著一個無辜的人,這江湖,到底,太惡心,包括我自己!”
秦颯一聽他這麼,瞬間激動了起來,坐起身道:“阿摩我不準你這麼自己!”
薛摩看著秦颯笑道:“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瑾哥哥!”
秦颯一臉為難道:“這裏是中原。”
薛摩看著秦颯為難的表情,沉沉笑出聲來,仰望星空的眼微微眯了起來,透出一道晶亮的光,心裏有個聲音在,總有一,不管在哪裏,我會讓你們毫無顧忌地叫我瑾,這條路就算一步一陷阱,一步一機括,隻要是路,它總有盡頭的時候,我就是爬,也給它爬完!
秦颯看薛摩的表情那麼陰鬱,安慰他道:“池姑娘的事情總會過去的,就像夜幕過後總是有白晝的,不定到時候還有彩虹呢!”
薛摩坐起身來,直視著秦颯道:“那我等你指給我看,那道彩虹。”
薛摩的眼神太過炙熱,一對視後秦颯倒是連看都不敢再看了,忙岔開話題道:“安西都護府有消息,皇帝可能會派將軍討伐西突厥!”
薛摩一聽整個人都振奮了,立即站起身,舉目眺望著西方,幽幽道:“西域苦寒,碎葉城雖然不是我真正的家,可是我也是在那長大,見過江淮繁華,才能體會到那裏百姓的艱辛。戈壁黃沙,山飛雪,重犯又多是向西流放,流寇悍匪,西域馬賊也就不提了,那突厥,馬背部族,粗狂驍勇,連年滋擾百姓,民不聊生!我當年年少時,在碎葉城就聽聞將軍,帶二百騎兵,乘霧而行,破東突厥頡利可汗,如今終於輪到西突厥了!”
秦颯看薛摩得一臉激動,道:“秦英你很掛念安西,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還是真的!”
薛摩一聽,忙收起神色,狡辯道:“哪有,這裏那麼好,我幹嘛掛念那地方!我才不掛念那裏呢!”秦颯看他那種孩子般口不對心的表情,也是笑了起來。
夜風突然冷了起來,秦颯把池笑魚告訴她的和薛摩講了一遍,兩人坐了一會,薛摩便讓秦颯回月滿樓去,待秦颯走後,薛摩直接就去了地耳湖境平亭。
一走進亭子,薛摩就開口道:“等了很久麼?”
“沒,我也剛到。”顧子赫道,一臉倦色,掩都掩不住,又道:“你對今的事有什麼看法?”
“怎麼,相信我了?”薛摩反問道。
這亭子不是封閉的,另一端也是開口,就像一根木棍穿著個串一樣,這亭子就在木棍的中間,幾塊石墩伸了出去,僅僅比湖平麵高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