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涉遠瞪視著薛摩聲嘶力竭地喊道:“殺了你,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
柳無言一看,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凶光,執著劍“唰唰唰唰”,手腕一陣翻動,劍尖深深地劃過郭涉遠的雙手雙腳。
一番動作後,郭涉遠立刻摔倒在地,手腳筋盡斷,他匍匐在地上,麵目猙獰,雙眼死死地盯著躺在地板上的穀雨,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般全身抽搐著。
薛摩走到郭涉遠跟前,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睇視著他道:“你如果不是那麼居心歹毒,連逃走都想要殺死秦英,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郭涉遠,自己親手殺了自己兒子的感覺,如何?”
此話一出,倒是秦英和柳無言一臉震驚地望向薛摩,兩人臉色一下子“唰”地寡白,秦英跑上前一把抓住薛摩,一臉的不可置信,蹙著眉放佛自己聽到了什麼方夜譚一般,慌張道:“你什麼?你剛才了什麼?!”
薛摩一臉茫然地回望秦英,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激動,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秦英連傷勢都不顧了,直撲到奄奄一息的穀雨麵前,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來,聲音顫抖著問道:“涉風?是你麼?”
涉風?涉風是誰?薛摩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緊蹙著眉,一臉遲疑地望向兩人。
穀雨灰敗的臉上沒有一絲掙紮的神色,好似是很滿意如今的戰況,嘴角還是掛著那抹溫潤的笑,他緩緩抬起手從頸部扯下一枚玉製的棋子,秦英一看到,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眼淚就湧了上來。
柳無言看到穀雨手裏拿著的東西,不可思議地搖著頭,閉上眼深深歎了口氣,不敢再看。
“對不起……阿英,我本以為可以一直……一直拖下去的,沒想到才三年,就走到盡頭了,時間好短啊……害你受這麼多苦……對不起……”穀雨費勁提著口氣,話得艱難。
郭涉遠一聽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當年要安排細作到秦英身邊時,本來可以有無數的人選,可是穀雨卻執意要自己去;為什麼這三年來,本來有很多機會都是可以一擊致命的,可是每每到了最後,都被秦英給僥幸躲了過去,原來……
秦英捏著那枚玉製的棋子輕聲道:“涉風,你先護住心脈,別了,什麼都別了……”
秦英轉頭朝著薛摩道:“師父,你救他!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救他,你救他!”
薛摩看著秦英一臉懇求的表情,因激動而似血染的眼眶,一臉疑惑道:“救他?我為什麼要救一個奸細?”
秦英看薛摩這副態度,一下子急得雙眼噙滿了淚水:“我後麵再慢慢跟你,你先救他!”
穀雨靠在秦英身上,看著麵前這道永遠都挺得筆直的身影,問道:“阿摩,你知道……我是細作,之前……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這樣多費神……”
薛摩緩緩地閉上眼,無奈道:“我雖知道你是細作,可我也從沒想過要你死,我薛摩不殺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