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看向月姨道:“月姨,他們五個人,每個人給他們五十兩,且讓他們去吧。”
“可是……”月姨遲疑了一瞬,還是點頭道:“那聽薛老板的便是!”
地上那五人一聽,感激涕零地直叩首道:“謝謝薛老板,謝謝薛老板……”月姨上前把錢給了他們,直攆著他們出去。
薛摩掃了一圈院子裏的人,除了那些身懷武功的白衣護衛,有伶人,有樂師,有歌姬,有舞娘,有夥計,有廚子,好些麵孔都甚是陌生,薛摩自嘲道:“我這個老板,當得甚不稱職,連你們人我都識不清。剛才那夥計的,也確實屬實,薛某在此謝過各位,沒有你們,就沒有琴聲悠悠,花香沁沁的月滿樓,今,去留隨意,要離去的,自可到月姨那裏領一百兩,便自尋歸處去吧。”
薛摩話一畢,院子裏愈發安靜了,他看著一院低垂了頭的人,有的在皺眉沉思,有的在互使眼色,薛摩依舊沒有一點兒的表情,雙目溫吞如晨曦的光,不冷不熱。
琴瑟上前幾步淡然道:“今晚的曲子,我才編了一半,琴瑟先行告辭,上樓去了。”
才走了幾步,琴瑟便被幾名舞姬挽住道:“琴瑟姐姐等等我們,我們舞編好了呢,待會跳給你看看先……”
廚子把汗巾往肩上一甩,吆喝道:“燒火,燒火,都愣著幹嘛,給大家準備早飯了!”這一下子人便走得差不多了。
幾個夥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指著廳堂對薛摩道:“額……薛……薛老板,那我們去收拾了。”
一院子的人瞬間就好像都有很忙的事一樣,走了個精光,月姨笑著拍了拍薛摩的背,然後哼著曲兒上了樓去。
秦英的眼眶有些泛紅,眼睫也染了水意,薛摩挑了挑眉,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那一彎笑弧,甜膩入心。
薛摩向著秦英使了個眼色,秦英點點頭,轉身提氣便飛出了院外,不見了蹤影,薛摩一回身隻見池笑魚一臉泰然地站在回廊處,一襲水藍衫,脫俗得緊。
薛摩上前,還沒開口,池笑魚便搶先道:“我不走,你也別想趕我走!”
薛摩看著這張氣鼓鼓又一臉倔強的麵容,沒來由地心頭一緊,皺眉道:“這樣,我不趕你走,但是,你先離開幾,等我一處理好了,我就去接你回……”
池笑魚斬釘截鐵打斷道:“我不走,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薛摩笑著搖頭道:“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嘴裏出來是很可笑的?”
“那你便笑好了。”罷池笑魚轉身便也上了樓,沒有賭氣的語氣,那平淡的口吻聽得薛摩有些意外,倒不似平常那個丫頭了。
秦英在城裏晃了一圈,整個揚州城的人見了他,跟見了瘟神一樣,不管是武林中人還是平民百姓,能躲則躲,能避則避,當真是風聲鶴唳得緊。
秦英回到月滿樓時,薛摩正好整以暇地在品茶,秦英進了房門,直接提起茶壺便往嘴裏灌,薛摩笑著搖了搖頭,問道:“外麵現在什麼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