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克看了眼一旁的白正光,見他也是一臉訝異,想來定不是他安排的人,遂道:“你把新伺候容想的人給我帶來!”
芊芊直起身,遲疑道:“可是……可是……那個人是……”
馮克不耐煩地打斷道:“叫你去你就去,我說的話還不夠清楚麼?!現在!馬上!”
芊芊見堂上人動了怒,嘴邊的話應是咽了回去,一起身便匆匆出了殿門。
芊芊帶著人疾步走在去廚房的路上,她現在心頭隻有一個想法,此去一路,不遇上白容想,當是最好。
廚房裏,池笑魚看著砧板上的魚,有些犯難……
她是喜歡吃清蒸呢,還是紅燒啊?
池笑魚猶豫了半晌都沒拿定主意,緩緩吐了口氣,忽地卻眸光一閃,高興道:“啊……我怎麼那麼笨啊,我可以給她一半做成清蒸,一半紅燒啊!”
池笑魚喜笑顏開,倒是砧板上那條死魚,瞪著個死魚眼,毫無生氣,還有些無辜。
池笑魚剛捋起袖子,一抬頭便見池笑魚的舊侍女芊芊帶著一串人兒,魚貫而入。
芊芊一擺手道:“把她給我押下!”
須臾間,池笑魚就被鉗製住了,她訝異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印象中,她今天好像沒有得罪過白容想啊?
芊芊一拱手客氣道:“我等得罪了,望池大小姐見諒,馮公子已回雁回宮,他指明了,要見你。”
“馮克?!”池笑魚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快就回來了,而且一回來便要見自己,不過轉念一想,該來的,也總是要來的,她肩頭往後一推搡道:“我自己會走,我又不是犯人,不就是見個馮克嘛,我還能怕了他不成?!”
侍從愣了愣,竟呆呆地鬆了手,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意外,池笑魚向來軟糯,一時強硬起來,倒讓人有些無措……
怔愣了的,包括池笑魚,她想了一路,最後總結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段日子一直和白容想在一起,受她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池笑魚站在階下,一抬頭,逆著光,殿內昏暗的很,遠遠望去,那殿門竟似一張漆黑的口,一張某種怪物的漆黑的口,吞活物,吐死骨……
並沒有風,池笑魚卻不自禁地打了個冷噤,她提腳踏上階梯,狂風頓起,階梯兩旁旗杆上的旗幟應風而歌,呼啦作響,那旗幟是紅色的,和薛摩身上的顏色一樣,炙熱,純粹,永遠濃烈地像要滴下來一樣……
池笑魚如是想,不覺間,臉上竟有了笑容,她拾階而上,步履堅定。
門口人影晃動,馮克抬眼一瞥,哪知來人逆光,竟一時看不清楚,馮克靜靜地看著光在領頭人的身上緩緩掠過,他的眼睛從微眯到圓睜,他從坐著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
殿上的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怖,好似空氣都凝滯了……
“來人,把她給我用鎖鏈拷起來!”白正光厲聲喝道。
“誰敢?我是你們白宮主帶來的,誰敢動我?”池笑魚怒視著眼前手執鐵鏈的侍從,眼中竟無半分懼怕之色,倒是這幾名侍從一聽白容想的名字,當下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