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若是自己人呢?”薛摩說罷,秦英一挑眉便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薛摩接著道:“我且不論動機,我問你,如果是自己人下手,可行不可行?”
秦英把聚義山莊的人挨個思慮了一遍,正色道:“皆可行!”
隨即秦英便如釋重負般笑了出來,樂嗬嗬道:“那不就是聚義山莊的人自己要找丹真心經麼,那這便無大礙了呀,他們自己人總不至於害了自己人去嘛!”
“那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找,偏偏這個時候找?”薛摩的話說得極快。
秦英答得也快,幾近脫口而出:“那肯定是得到了可靠消息呀。”
薛摩接上道:“誰給得消息?”
秦英頓時啞口無聲,又回到了問題最初的開始。
薛摩走到窗前,見天邊紅雲斑斕,已近傍晚,幽幽道:“是時候,夜探聚義山莊了。”
月黑風高夜,薛摩和秦英穿著夜行衣遊走在聚義山莊,兩人身法極高,行動起來便似鬼魅般飄渺……
兩人分頭行動,不一會兒,也查了個七七八八,交換了下眼色,正準備離開時,恰巧經過了池笑魚的閣樓,月已中天,那閣樓上卻是燭光煌煌。
薛摩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眼神示意秦英先躲起來,自己一個飛身便上了閣樓,薛摩站在窗邊探頭一看,隻見池笑魚手握著筆,伏在案幾上,呼吸清淺,竟是睡著了……
薛摩微微蹙了眉,閃身而入,走近那案幾一看,旁邊擺了一摞發黃的書,乍看兩行,便能發現這些皆是武功心法秘籍。
原來她在謄抄……發現這個,薛摩便不自禁地難過起來,一個無法集聚內力的人,縱然背完了這世間所有武功的內功心法,又有何用呢?
夢裏,一股清冽的氣息迎麵而來,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氣,池笑魚乍然驚起,回看四周,空無一人。
原來是夢。
下一刻,她便又癱軟地坐在了椅子上,眼眶一酸,淚水便漫了上來……
可是,空氣氤氳……
他來過,不是幻覺,不是夢,他來過,他真的來過……
池笑魚咬了咬嘴唇,‘噌’地一聲便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她下了閣樓,奪門而出,一頭融進了茫茫黑夜裏,她就這麼沿廊跑著,夜風很急,風把她層層疊疊的袍裙撩擺起來,白紗招展,如墜雲霧……
她一邊跑一邊四下張望,卻不敢叫喊出聲,怕驚動了叔伯,她不敢叫喊出那個日日夜夜鐫刻於心頭的名字。
四下皆寂,池笑魚倏然停步,她低著頭,狠狠地喘息著,慢慢地,便也一點一點平複了下來。
他既來了,既不肯露麵,又怎會讓我輕而易舉地尋著他?她在心裏這麼反問自己,待想明白這點後,池笑魚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頹然蹲了下去,臉埋在臂彎裏,削弱的肩頭輕輕顫了起來……
這一切皆被蹲在高處屋簷上的兩人看在眼裏,距離甚遠,按道理薛摩是不可能聽到池笑魚哭泣的聲音,可薛摩扶額晃了晃腦袋,那低泣卻似就在耳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