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急轉直下,吳範的笑聲戛然一僵,本來還其樂融融的嘛,怎麼一下子尷尬了呢,這薛摩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都要閉關了,那就安心閉關嘛……
吳範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呢,他自然不敢這麼說,他打哈哈:“你們一個個的,都看低我,我之前是沒想好好和林笑鬥,這次不一樣,狗急了會跳牆,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吳範一挺胸脯,一臉正義凜然道:“我就帶著我江淮六舵的兄弟,和他們鬥!”
“真沒有外人幫你?”
“沒有!”
……
“誒……誒!誒誒誒!薛老弟,你別這麼看著我……我……”薛摩眉眼含笑地望著吳範,看得他如坐針氈,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來扭去。
“吳舵主……”薛摩輕聲啟口:“有些人,是心踏上了歧路,已經回不了頭了,這世上誰沒做過錯事,但是,事可以做錯,卻不能做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吳範吞了吞口水,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其實吧,薛摩的話他也就是一知半解,哪裏明白?隻不過,多說多錯,想著薛摩靈慧過人,心思深沉,那自然還是閉嘴的好。
薛摩乍然閉關,李蔻青都沒能見上一麵,就見不著人了,她急得坐立難安,問了紫蘇說是性命無礙,才稍微寬了點心。
李蔻青知道,他體內的火蠱,需要有強悍的內力來壓製,其實她很早就發現,薛摩在快一年的時間裏,都沒有練功,但是最近突然又練了起來,她本來還覺得欣慰,卻沒想到積日累歲,旦夕之危!
河東驛站裏,吳範牽了馬,正要往江淮去,林間小道上,遠遠就看到了前麵站了六七個黑衣人,皆高坐於馬上,身著墨衫,腳踏烏靴,頭戴黑紗鬥笠,倒是他熟識的裝扮,隻是這麼遠遠看著,還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
吳範驅馬上前,看著為首的人道:“張護法,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在這裏等你,難不成就在射月壇談?”張旦話語間,黑紗微微動了動,吳範看不到他的臉,卻大抵也能想到鬥笠下那副陰冷表情。
見吳範不說話了,張旦繼續道:“薛摩這回是真閉關了,天賜良機,吳舵主還是要盡快攻下山南分舵,我的人已經在長安待命,等和吳舵主的人一彙合,我們便可直取龍頭舵!”
“好!”聞言,吳範胸有成竹,回應得幹脆,忽地,他眸光一滯,似是想到了什麼,遂道:“到時候龍頭舵上,我不想趕盡殺絕,隻要他們肯認我做丐幫幫主,我就不動一人!”
“林笑也不殺?”
“不殺。”
“嗬——”張旦冷笑了一聲:“吳舵主,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盡,古來皆是此理,不可不鑒之。”
聞言,吳範糾結了,整個五官皺在一起,看得張旦直搖頭,他道:“不過,這些也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等你占得住龍頭舵時,咱們再議不遲。”
“行吧。”
作別了張旦等人,吳範還是啟程回了江淮,他倒也守信,還真讓人送了有助於內力修為的藥來,送到紫蘇手裏,紫蘇一看,皆非凡品,在薛摩麵前,毫不吝嗇地誇了吳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