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住哪?”張旦剛要敬酒,屈侯琰開口了。
王之璧和張旦互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皆明白了他問的是誰,便回道:“最頂上一層。”
屈侯琰二話沒,起身便往樓梯口走去。
望著屈侯琰的背影,王之璧憂心忡忡道:“護法,他們兄弟二饒關係,或許比你我想象中要親厚得多。”
“是麼?”張旦呷了口酒道:“那咱們……拭目以待吧。”
屈侯琰推開門的時候,迎麵飄來了一股花香,那是一股很淡很淡的桂花香氣,很好聞,屋內陳設十分簡潔,桌上纖塵不染,想來是每都有人來打掃過。
一邊,筆架上掛了一排毛筆,硯台裏的墨已經幹涸了,屈侯琰突然想起,薛摩曾經嘲笑過他的字不好看,屈侯琰不悅地撇了撇嘴,回身往另一邊走去。
他抬手一遍一遍地去掀那礙事的紅幔,就在他耐心將盡時,眼前終於通明了。
他定住了,靜靜巡視著屋內的陳設,一雙森冷寒涼的眸子,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好奇,就顯得十分違和。
屈侯琰抬步走了進去,桁架上還擔著兩套衣服,一套飄逸繁瑣,曳地曼曼,一套正式簡潔,利落幹練,不過,皆是紅色。
他抬手一一輕輕拭過,這才恍然察覺,已經好久好久沒見他穿過紅色了……
屈侯琰突然想起進中原他見他第一麵時,他就是一身紅衣,許是五年未見,他見他第一麵,就覺得,他穿紅色很是好看。
如今,見不到了呢……
屈侯琰輕歎了一聲,便朝著床榻走去,他背朝下直直地栽了進去,如他所料,床鋪十分的軟,倒也符合他怕冷的身體。
這五年來,他就是在這裏生活的,正遐想著,手隨意一擺,就摸到枕頭下的劍柄,屈侯琰放空的眼眸瞬間冰凍凝結,他迅速起身,掀起枕下一看,一柄長劍,一柄短匕,在床鋪上,散發著清冷寒濯的光。
屈侯琰將匕首輕輕拈起,肘杵在膝上,他垂首靜靜凝視著刃上的鋒芒,臉色陰沉了下來。
饒是明白,他這五年是怎麼過的了,不過,枕戈待旦罷了。
夜半時分,房間內,洗浴過後的張旦正在慢條斯理的穿衣衫,王之璧進來,瞥了一眼他的胸口,不免眉毛挑得老高:“她怎麼把你抓成這樣啊?”
“數日未見,大抵我也有些不知輕重,把她弄疼了吧。”
王之璧不免又再多看了一眼,那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血印子,道道觸目驚心。
他打了個激靈,哂笑道:“嗬——以護法今時今日的身份,又何必強求?”
“你不懂,我隻要她。”張旦邊邊向門外走。
“你就一點兒都不怕?我看那月姨一直在後院裏徘徊,找到盟主麵前,不過遲早的事。”
聞言張旦停了下來,唇角一勾,晦暗不明道:“我也很想看看,盟主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謔!旦哥高膽啊!”王之璧感慨一聲,走到門邊,看著張旦推開一間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