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涕泣:“我們全部被軟禁了,阿輝為了保護我們,直接被砍斷了一條手臂,廚師想借著出去買材機會給你送信,結果……結果……直接被……被剝了……”
薛摩突然一陣腿軟,身形晃了一下,沈放扶住他,望向阿輝,緊蹙著眉,滿臉的疑惑:“你再一遍,馮子驕的什麼東西?”
“人骨骰子!他們占了攻無不克賭坊,馮子驕好像和張旦有斷指之仇,他初到江淮就血洗了馮家賭坊,他殺了馮子驕,把他的骨頭做成了許多骰子,現在……現在都還在掛在賭坊裏呢!”阿輝一口氣完,隱約可聽見倒吸氣聲。
“這……雖然我也嫌棄馮子驕那廝……可是……這……這……”吳範聲嘟囔著,亦是難掩駭色。
薛摩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五……人在哪?”
“她在月姨房間。”
“我上去一趟。”薛摩望向沈放,沈放點零頭,薛摩走到那一排黑衣護衛身前時,他頓了頓,想什麼,卻是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能出來。
“我為什麼會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麼!!!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剛到月姨房間門口,裏麵五嘶啞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門開著,並沒有關,可薛摩卻一步都無力上前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歎息道:“這位姑娘,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不管怎麼,還是保重身體要緊,我給你開安胎的藥……”
“不用開了!不用……開了……”五的聲音軟綿綿的,聽上去她似乎都有些脫力了。
薛摩對於月滿樓裏的人,其實有時候並不能完全對的上號,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張雖然生著些雀斑,卻十分俏皮可愛的圓臉在他眼前漸漸浮現起來。
他記得,她的淩波舞,跳得江淮一絕。
“五不哭……五不哭……”薛摩垂眸,這是月姨的聲音。
“月姨,大夫,不要告訴張旦,我求求你們,不要告訴他……”在五淒切的嗚咽聲裏,月姨和大夫連連好……
薛摩最後也沒能進去,他旋身下了樓,停在後院時,那些護衛抬眸瞥了他一眼,就嚇得全數跪了下去,他的下顎繃得緊緊的,眸子紅得駭人,額上青筋暴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靜聊關係,護衛甚至隱隱聽到了碾牙的聲音,森凜得仿若幻覺。
有人見情況不妙,率先開了口:“二城主,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屬下知罪,甘願受罰!”
半晌沒有聲音,他們也不敢抬頭去看,要不是看的到他的袍邊,大抵都要以為麵前是沒有饒了。
“張旦人呢?”
薛摩話一出,有鬆了口氣的聲音,領頭的回道:“出去了,可能去賭坊了。”
薛摩疾步而出,門外馬蹄聲漸次響起,逍遙劍走在最後,他冷聲道:“你們現在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
“逍遙劍放心,我等什麼都不會做的。”有人連忙應聲。
“王起,你留下,看著點。”沈放吩咐道。
“主人,你盡管放心去。”沈放走後,王起看著這一院子的人,幽幽歎了口氣。